当然,父母同意年幼的我去少林寺,一方面是家里穷,那时家里只有6亩地,要供哥哥、姐姐和我读书不容易;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8岁的我已经认准自己笃定像李连杰一样会武功,能拍电影。
家里人中,哥哥最舍不得我走。他以为,我去学武功是因为总被村里的孩子们打想报仇呢。他就一个劲向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但对“拍电影”的执拗,让我最终还是去了少林寺,一待六年多。
在少林寺学武非常艰苦。几年里,我只有两次在过年时回过家,父母都没来少林寺看过我,只有哥哥隔年暑假会来陪我处处。每次来回的路费,就是哥哥攒上一年多的零用钱。
因为父母不识字,我给家里写的信都是哥哥给我回复。记得有一次,我给家里寄了张自己剃光头、穿着僧人武服的照片。两星期后,我收到哥哥的回信。信里,哥哥画了一张父母、哥哥和姐姐站在家里麦田边的“全家福”。我知道因为家里穷,哥哥没法让想家的我得到“全家福”照片,就费心思地画这么一张给我。看着“全家福”里一家人甜甜的笑靥,我却大哭了一场。
后来,在北京“漂”了两年多,我才接到第一部主演电影《盲井》。我往家里打电话时,哥哥十分“愤怒”地吼道:“你这些年跑到哪去了,一个电话也不来,以为你死了!”哥哥说完,我们哥俩辛酸地号啕起来……
2003年,我凭借在《盲井》中农民矿工的本色演出居然获得了第40届金马电影节最佳新人奖!我把奖杯带回村子时,哥哥幸福地掂着“金马”说:“宝强真是傻人有傻福!”可拿到这个大奖后近一年的时间里,没人找我拍戏,只能演武行和替身,我灰心极了。哥哥劝慰我:“你得了奖总会有人看到的,只是电话还没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