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戏称吴秀波是“吴瞎子”,因为他总是边唱边陶醉地闭上眼睛。当然,别管他在《我是歌手》唱得有没有跟上乐队,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玩得全情投入,没有丝毫保留的歌手……
有人戏称吴秀波是“吴瞎子”,因为他总是边唱边陶醉地闭上眼睛。当然,别管他在《我是歌手》唱得有没有跟上乐队,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玩得全情投入,没有丝毫保留的歌手。舞台上的他,还有很多1990年代初期歌手的招牌动作,比如攥拳、指天,和空气玩猜拳——五、十、十五……。
彼时的上世纪90年代,铁路文工团出身的吴秀波正值豆蔻年华,会唱会演会跳霹雳舞还会武术,所以深受团里领导的喜爱。他自己回忆说:“刚进团时我的工资是27元5角,后来37元,一年半之后变成了将近70元。未来可以走一条安稳分房、领油票的路时,整个社会开始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演出不多,我开始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事物。”
所以相较于演戏,吴秀波更喜欢唱歌,尤其是满足自己喜好的时候还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哪都有我们的声音,我们可以在迪斯科里驻唱,我们可以在歌厅里驻唱,也可以在餐厅里驻唱,并且我们的收入真的很好。那个时候工资大概也不过百十来块钱,但是我在一个歌厅驻唱的收入,可以达到每天50元-100元。拿到现在来说,比如你现在工资是5000元,我当时唱一个歌厅就是5万元,我要唱三个歌厅,我可以一个月拿到15万元。”
1996年,吴秀波曾录制过一张唱片叫《爱之战》。那时候他已走投无路,一度把希望寄托在专辑上,“是在我最不堪的那段时间投到音乐公司去的,音乐公司在我最不堪的那段时间一直放着那东西,也没有给我发。最后发了,也没有什么反响。”
这张专辑直到2000年才发行,虽没有什么反响,但却是他那些年最真实的写照。里面10首歌都和爱有关,都是出自自己人生经验的表达。比如《跳舞女孩》便是写给一位伴舞姑娘,在乌烟瘴气的歌舞厅里,表演前匆忙画眉、扑粉的感觉让他着迷过;比如《殉情》,很多人将它理解为是献给他吸毒过世的前女友; 比如《你是我最对不起的情人》,是写给闺蜜的,后来和刘蓓合唱这首歌……他说情歌就像眼泪一样,在泪囊中积存很多后才会流下来。他不否认生活中说过太多的谎话,但音乐表达的瞬间是最真实的。
当时的吴秀波却并不识谱,这张专辑里的词和曲都记在脑子里,再哼进录音机。为出专辑,他自掏腰包,结果可想而知——“我不是个走运的人,不会等着谁来签我,所有一切都靠自己来做,没钱就去赚钱,至于专辑卖得好不好我不关心,只是完成自己该做的。一个人能够在活着时不后悔是很美好的,我不后悔,至少我去做了,只是不顺而已。做音乐的人应该是最踏实的,像种粮食的农民,不能去别人的田里割来割去,也许我的麦子没有别人的好,但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后来,这张专辑受到一个音乐人的赏识,花11万元买下了版权,这也是吴秀波引以为豪的事,因为“当时崔健的专辑才卖12万”!
现在的吴秀波已不太爱做梦,甚至不再去写这样的音乐,“20岁的时候我希望我拥有获取一切的能力,现在的我希望我能有放下一切的能力”。
挫败:30岁感知“老”,发现再不离开歌厅就完蛋了
那时候,吴秀波的生活圈,放在当下也是小半个流行音乐圈。当初戴军就曾回忆说,歌手孙浩曾在广州夜场当“总管”,负责面试歌手。吴秀波和杨坤都去面试过,但都被孙浩给刷下去了。无奈之下,吴秀波只好去了另一家夜总会,和满文军、韩磊、黄格选都很熟,当然也认识周迅,那时周迅还没北上,黄觉给她伴舞。夜总会生意也一般,某天呼啦来了20多人,他们认真看着周迅表演,唱完就把人带走了,后来这些歌手才听说她是被陈凯歌找去演戏了。
30岁那年,他觉得自己老了。当年一起唱歌厅的满文军、韩红、潘劲东、沙宝亮等参加一些比赛,找到一些公司签约完成包装,一个一个离开了歌厅,“我没有,不是不能,是贪恋。因为那些人付出了很多辛劳,有的人卖了房子,从家里拿了钱去做专辑; 有的人要费很大的力气来拉关系,不管是找唱片公司也好,还是找老师也好。我觉得我很富有,我是一个浪漫的诗人,或者我是一个游走在北京东南城的一个少年,我不屑于这样,我就在歌厅继续唱。突然间发现不仅歌厅唱歌的人少了,歌厅也开始少了,因为出现了新的娱乐形式叫卡拉OK,观摩娱乐变成了自我娱乐。
你突然发现1500元和3000元转眼之间已经不是钱了,并且身边的人开始有结婚和生子的了,而且你发现,现在跟你一起唱歌的孩子比你几乎小10岁,这一刹那确实有一些惶恐。那时候有一些逃避的方式,有深圳、云南一些其他行业的老板,他们转行做了歌舞厅,请你出去唱,出去一到两年,再回到北京,一下就不行了。而且人到30岁,开始发胖了,突然间就认识到,我老了。那一次是我到现在为止认识到老感受最深的一次。这以后,我给自己的一个信息和决定就是:别再唱歌了,你还在这呆着,就完蛋了。”
红了之后的吴秀波偶尔还是会唱唱歌,在好友的演唱会上当嘉宾,在颁奖礼上客串,但是他并没有再发片的念头。有一次,中央戏剧学院的同班同学,王志飞找上门来,因为他的儿子王也要弃演从歌,他想请吴秀波劝劝儿子。听说老友的儿子要重蹈覆辙,吴秀波决定抽出时间来给“大侄子”上一课。一见面,吴秀波就问王也:“还记得我吗?”王也说:“当然记得,大肌肉叔叔嘛。”吴秀波听后笑了起来:“我以前叫‘大肌肉叔叔’,那时候肚子上有六块肌肉,现在只有一块了。”吴秀波称自己可以当一个“反面教材”,他当年也“不务正业”一心想当歌星。结果呢?吴秀波拿出一张自己当年的专辑递给王也说:“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件事从小到大给我带来了无数快乐,但它也让我离饿死只差一步。”
镜头再回到《我是歌手》终级赛的舞台现场,掌声潮涌,“波叔”的出场让粉丝们尖叫。但可能大家都误会了,演员吴秀波站在这舞台中央,可能真正想取悦的人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