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影视还是音乐,有一部分的艺术创作者,他们是比较强调体验,尤其是亲身体验,您的创作或者说艺术,更多的是艺术性要比体验要强一点。刘欢:对,我自己就是这么认识的,我很少把我自己生活的,尤其是特别极端情绪的东西放到音乐里,因为我那么样一做,我自己就颤。你看我1987年的时候录《雪城》的《心中的太阳》的时候,后来很多人跑来问我,你下过乡没有?我说我大学毕业下乡?跟我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那你就是凭着你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去演唱它,其实就是一种先验,你用不着去体会那个生活,你要都体会生活,那坏了,这个事儿没法弄了,那我唱个《好汉歌》,我还得去当两月土匪不成?包括这次《好歌曲》我最后的那首歌曲那个《夜》,这我头一次,因为它要首歌,我很久没有写歌了,就一个星期,要首歌,我写什么呢,我是个喜欢熬夜的人。有的时候是因为工作,有的时候没事儿,我就是喜欢一个人在那儿,倒杯酒,然后不停地听各种唱片,所以那个就是我的无数的不眠之夜当中的一夜而已,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我还是很注意那个东西的音乐性,你要注意那歌词,有的里边好多是歌名字,什么《挪威森林》、《花房姑娘》、《杏花天影》,后来就风吹过《墙》,吹过《月的背面》,那都是唱片里的,都是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包括那个“Lacrimosa”,那就莫扎特里《安魂曲》里边的。还有一些艺术家,不光说是创作投射个人的生活,他是把自己扔到社会里边去,就你怎么那样的艺术家啊?刘欢:那种他是以自己的生命在体验某种东西,看到把它转移到音乐里边去,这样的人其实是占大部分。
但是我还是这样觉得,他体验到很好,还是什么也好,等到他转移到他的作品里边去的时候,他还真得严肃的面对他的那个音乐本身的,不然的话,这个东西就站不住脚,因为你光是情绪是没有用的,音乐最终是靠音符来表现出来。像贝多芬的交响曲,你又说敲门它不是啊!他创作两个下行三度,一个大三度,一个小三度,这个就是他构建一个交响曲最基础的一块砖。他要是做交响曲的时候一门心思在那想敲门,这件事儿就完了,所以不管这个音乐家他是怎么体验他的生命,但是他把这个东西落到纸上的时候,他是一个音乐的技术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