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郭德纲心结有十分,徒弟离开这环是八分。”大鹏说。8月1日,一家电视台播报了郭德纲徒弟打人事件,当晚,郭德纲在说着相声对电视台开骂,随即被电视台封杀。
“如果说郭德纲心结有十分,徒弟离开这环是八分。”大鹏说。
2010年8月1日,一家电视台播报了郭德纲徒弟打人事件,当晚,郭德纲在小剧场舞台上说着相声对电视台开骂,随即被电视台封杀。8月6日凌晨,何云伟、李菁(微博)以公开信形式宣布退出德云社。
8月6日,坐在自家餐厅郭家菜的包厢,一个熟人走进来,“您别着急我跟您说点事,何云伟、李菁离开了。”郭德纲定了半分钟,笑了,感觉“如释重负”,现在回忆那时心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挺好。”
“他们之前已经有大半年不在这儿演出了,满处找他们,说今天这儿帮忙,明天那儿帮忙,唯独我这里不来,他们也不敢见我,我就知道差不多了。真出了,也踏实了。”随即他脑子迅速过了一遍:下一个捧红谁?“在这个行当,以我的能力,我想捧红谁就捧红谁。”
吃完晚饭,郭德纲走进德云社后台,一句话没说,徒弟们第一次看到他难过。“就像监狱里的犯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躺着都不让我师傅舒服。”岳云鹏回忆。
郭德纲的大弟子何云伟和搭档李菁这种敏感时刻宣布离开德云社。“有人告诉我,他们是故意选择这一天,只有这一天让我更难受。”他指的是他们挑他落难的时候。
“我要测人心。”8月7日,德云社官网宣布:暂停演出,内部整改。郭德纲召集徒弟开会,“有人痛哭流涕,转天,走了,忠臣孝子露出来了,也有义薄云天、装疯卖傻的,那一刻我把这些人全都看透了。首先我得收拾人心,能留的就留了,不能留的走吧,有的人两头看,是走还是不走?劝他走,留下也是祸害。”
他重新制定演艺合约:5年或10年,以法律约束。“我之前就是太宠孩子们了。慈不带兵,善不理财。”因为对新的合约不满,徒弟曹云金选择单飞。
郭德纲长期所秉持的价值观在这一年被“颠覆”。他自小三教九流全见识过,对“人心”有基本揣测,但在这件事情上,失控了。“人在膨胀之后的那种狂妄连亲情都无法挽回。”
“我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难处理的,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中国相声界不管是天津的还是北京的,发起过无数次针对我个人或者是德云社的攻击,对我来说倒觉得是一种乐趣,但是唯独这几个人的退出,就像炮弹击中一样。孩子们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大的,我有师徒之义,他无父子之情,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惨绝人寰。我想不到最后真正伤了我的是这几个亲人,中国相声界无数相声大师联合有关部门,十余年来对我的攻击不如这徒弟退出的万分之一。他们下手之狠令人想不到。我本身是一个信奉礼义廉耻的人,把这些看得很重,我觉得人应该这样,但是他们大逆不道,摧毁了我的价值观。”
“人人休负我,我也别负人。乌鸦知反哺,羊羔跪母恩。禽鸟知仁义,何况世间人。师徒父子,天地君臣”,“金用火试,人用金试”,郭德纲在微博写道。对徒弟出走,他始终耿耿于怀,其间的情绪百转千回。在江苏卫视的化妆间对《人物》记者谈到这些时,郭德纲眼睛湿了。
岳云鹏是郭德纲现在最倚重的徒弟。在“云”字辈中,他天赋并不出众。早前,有人建议退了这个孩子。郭说,“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养着吧。”岳云鹏敦厚老实,对师傅言听计从。德云社在张一元茶馆的剧场,他攒底,去年郭德纲为他开了专场。
教育徒弟,郭德纲有两点纲领:第一,事在人为,今天你努力了,车、房、漂亮姑娘又离你近一步,今天你没努力,这些东西又离你远一步;第二,台底下坐的都是大学生,人家凭什么花钱买票看你这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学生呢?凭什么?
看来,概括郭德纲的生活志向不难。正是连阔如《江湖丛谈》对传统艺人的总结:第一我要活下去;第二我要活得好。
“大富大贵呗”,郭德纲把自己定义得很“庸俗”。
“他若是真想追求大富大贵,就不会在那么艰苦时,把做影视的钱往相声上扔。”大鹏说。
“我这个人第一不爱交朋友,第二不求上进。高官显宦、智者先贤请吃个饭,我不愿意去,也别给我一个身份,让我统领全世界说相声?干不了。别看台上花团锦簇,台下我就是一个臭说相声的。明天在家炸酱,后天孩子找对象,我当爷爷了,在家没事泡点橘子酒,腌个咸菜。这个我感兴趣。”
他与现代社会生活略微脱节。被拉去唱过一次KTV,流行歌曲只会一首《大约在冬季》。去国外商演,别人垂钓购物,他一个人闷在屋里上网听评书大鼓。“如果他不是郭德纲,就是你朋友,你会觉得他极其无聊。”刘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