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歌唱带推出不久,大街小巷都是《甜蜜蜜》,电视、电台《甜蜜蜜》,酒吧在唱《甜蜜蜜》,舞厅在唱《甜蜜蜜》……有华人的地方就有《甜蜜蜜》。
记不得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了,一位唱片公司的先生,手持一谱,前来要我填词,接过歌谱,略略哼过,旋律流畅,谱子又短,极易填词。
“由谁来唱?”“邓丽君小姐。”一个美丽的影像出现脑海。再拿起歌谱哼一遍。甜甜的声音,甜甜的笑脸,甜甜的女娃儿出现眼帘,甜甜的邓丽君马上神龙活现地伫立在舞台前。
开始填: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开始的四句,很平淡。正因为造句的平淡,容易进到人的心里去。
一路往下。“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
某一天,录音室传来电话:“庄老师,《甜蜜蜜》已经录音完毕,邓丽君小姐感觉唱得很满意,录音师及工作人员大家觉得都满意……”
我听了自然也甜蜜蜜。
当年中国台湾电影公司到印尼发行电影,主要是给当地华侨看。别人不了解中国台湾电影,他们就在电影院外播放这首歌。据说,第一排的人是席地盘腿而坐的,听到这首歌,就仰天倒下了,后面的人纷拥向售票口,虽然电影里并没有这首歌。
《甜蜜蜜》歌唱带推出不久,大街小巷《甜蜜蜜》,电视、电台《甜蜜蜜》,酒吧在唱《甜蜜蜜》,舞厅在唱《甜蜜蜜》……有华人的地方就有《甜蜜蜜》。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地方《甜蜜蜜》,很多人仍在《甜蜜蜜》。
究其实,《甜蜜蜜》为什么这样火?纵然《甜蜜蜜》的确甜蜜蜜,也不至于甜到疯狂的地步吧!
说来,需要由歌词及曲分析,才能知道一些梗概。
首先说曲,这首歌的曲子是一首印尼民谣,换言之,这首歌是先有了曲,再填词的。前边谈过,先有曲,后填词,对作词者是个考验。这首曲子短而美、流畅、轻快,哼起来有种飘飘然、醉醺醺的感觉。
歌有情,才是情歌,但这首曲子需要的情不宜太浓,淡淡的情就好,多浓?多淡?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达到最完美的境地。
写歌填词五十余年,《甜蜜蜜》使用的时间最短,一气呵成,一挥而就。写歌填词五十余年,《甜蜜蜜》使用的重复句最多,也就是重叠句最多。《甜蜜蜜》中的叠句,是它的特色,也是让这首歌之所以流行,之所以受欢迎的要点。叠句的妙处是最容易记。
虽然是爱情歌曲,却表现出清新的风味,以及中国人温柔、和谐的气氛,刚好可以抚慰所有期待温情的心灵,柔化了所有的刻板与教条。
歌唱是听觉艺术,偏重于感性的。人们听歌,直接从旋律、歌词、节奏、和声、音色……得到感受。一首歌不仅词要好,曲要好,唱得也要好,《甜蜜蜜》之所以受到热烈欢迎,那是因由邓丽君唱得好,《甜蜜蜜》才会达到了高浓度的甜蜜蜜。
“唱到竹枝声咽处,寒猿暗鸟一时啼。”我想用白居易的诗来描述邓丽君对这首歌的演绎。我这样讲,相信您也有同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