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已经习惯了做空中飞人,在不同的剧组穿梭。而这沧海桑田的挪移所带给她的改变,远不如成为母亲这件事让她改变更多。王姬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王姬成为好母亲的故事
作为演员,王姬已经习惯了做空中飞人,在不同的剧组穿梭。而这沧海桑田的挪移所带给她的改变,远不如成为母亲这件事让她改变更多。王姬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王姬成为好母亲的故事,不止是一个家庭的琐事,也能见出一个时代的变迁。
笑着拥抱儿子的一切
大多数人喜欢谈论欢乐的话题,只有一些煽情风格的电视栏目才敢于把嘉宾谈哭。在等待与王姬谈谈母亲节这个话题的时候,心底忍不住有点忐忑。王姬的女儿高丽雯和妈妈一样高挑聪明漂亮,但是儿子蛋蛋却是自闭症患儿。作为母亲,一路走来,王姬有太多伤感的理由。我甚至忍不住猜测,镜头之外的王姬,眼角眉梢或许会挂着一点忧伤。与一位有伤心事的妈妈谈母亲节,气氛会不会有些难以把握?
见到王姬的瞬间,我发觉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王姬第一眼就给人以阳光灿烂的感觉。她眼神明亮,笑容爽朗,谈起母亲节这个话题,她立刻就进入状态:”我当了母亲之后,更觉得母亲节是个伟大的节日,如果每年只能保留一个节日,我觉得母亲节是必须保留的,春节都可以省了。”她的声音透亮愉悦,字正腔圆,不亏是人艺科班出身。“只可惜,大多数母亲节,我都在剧组,真的没好好过节。”
有的女人是一个时代,甚至一种情怀的坐标。王姬就是1980年代的代表——追梦、拼搏、成功等种种气息在她身上闪烁。一部《北京人在纽约》让所有的华人记住了她,电视剧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创下收视率最高的纪录,王姬获奖无数。之后十几年间,在中国的商圈,夸奖一个女商人有“阿春”的气质,就是最高的恭维。
然而,也正因为这部戏,当时有身孕的王姬每天至少工作18个小时,连续三四天不能睡觉是常有的事。“当时再累,我也很开心,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王姬说,“如果是女儿,我就有了一对千金。如果是儿子,我就有了一对儿女。”可是孩子生下来,却患有自闭症。“戏可以拍很多部,但儿子只有一个。作为演员,我赢了,作为母亲,我输了。”
虽然儿子有自闭症,但王姬没有因此而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昏暗。在儿子的童年时期,她一边照顾儿子,带他走遍各种治疗机构,一边接拍各种影视角色。在儿子进入少年时期后,王姬开始参加综艺节目——不是为了自我宣传,而是为了重新体验现场舞台。她是人艺出身,现场表演的气息让她怀念和愉悦,也能给她更多精神动力。“儿子刚病的时候,我不能接受,老幻想他会好的,后来我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才意识到这个病很普发,全世界150个孩子当中起码有一个自闭症患儿,他们是来自另外一个星球,不小心降落到了地球。现在,我的心态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关于儿子,王姬其实不想谈太多。“现在他已经在美国读书了。”她淡淡地说。在她看来,诉说无法改变儿子的现状。“Take care of yourself.”她补充说。这是她那一代越洋漂泊者的人生信条。她相信自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儿子。
不久前的一档综艺节目《掌声响起来》总决赛中,王姬竟然打扮成了《葫芦兄弟》中的“蛇精”上场。这造型不止让现场观众爆棚,更让国内的cosplayer圈都疯传了一阵——扮相太颠覆了,她就这么想赢吗?王姬的答案与输赢无关,她表示,自己并不是要讨好新一代的审美。“蛇精”这个扮相让亿万观众看到,但是她真正希望取悦的是自己的儿子。“我的孩子虽然已经将近一米八了,但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是卡通世界,所以我为他扮成了卡通人物。其实在生活中,为了他,我天天都是卡通人物。”王姬缓缓地说。王姬回想起儿子小时候坐在儿童车里,她推着他在纽约的林荫道散步。阳光很好,儿子安静地看着繁华的世界,那一刻,时光仿佛定格。
“母亲要为儿女提供的不止是物质上的照顾与支持,更重要的是安全感、自信心。”她说,“尤其是面对不容易沟通的儿子,我更要努力在精神与气氛上激发自己的活力和感染力,希望让他始终能活在一个充满希望和阳光的气氛中。”
发现女儿太懂事
女儿高丽雯(小名妞妞)从小就知道弟弟与别人不同。她慢慢变得比大多数同龄女孩更细致,更体贴,更独立。在美国学完法律课程之后,女儿如今已回国,与母亲一样投身演艺圈。
采访当天,因为王姬有工作在身,女儿妞妞先到影棚做妆发。妈妈抵达时,妞妞冲出来说:“那么晚,我给你点的咖啡都已经凉了。”王姬回答:“我不需要。”她们的关系不似母女,更像一对姐妹。王姬用“两块磁铁”形容彼此的关系。“有时候磁力两极对上了,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彼此吸引,有时候一不对劲,就彼此排斥。”她大笑着说。
妞妞大学毕业的时候,王姬建议她选择一个稳定的工作,再慢慢向影视圈迈进。当妞妞决定直接进入演艺圈时,王姬是反对的。她怕这个做法太冒险,没有退路,女儿当时却义无反顾。“时代确实变了,我们那个时候,也许是机会太少,如今这个时代,她们确实选择很多,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替她担心。”妞妞倒没有让王姬操心,她的事业发展得很顺利,至今已出演多部剧集和电影。“我和妈妈最常见面的时候,不是在家里,反而是在一个剧组的时候。”妞妞一边说话,一边很美式地耸耸肩。
如果不说起两人的关系,旁人根本看不出她们是母女。“我们在剧组都尽量保持距离,遇到时,她只是不冷不热地喊一声‘老师好’。”王姬边说,边看着女儿妞妞, “我最恨和她打电话时,她会反问我,那又怎么样?我就气得想挂电话。毕竟,我可是她的母亲啊!”
话虽如此,关于母女那些小闹剧,王姬都是开心地在回忆着细节。“她五六岁的时候,我拉着她去逛街,我为她选衣服,选配饰;她七八岁的时候,是她拉着我去逛街,指着这个那个对我说,妈妈,我要这个,我要那个;她十五六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商业街区,先定个时间和地点碰头,然后分开来各自逛街。她二十岁的时候,是带着妈妈和外婆还有弟弟一起来到商业街区,然后说,妈妈你们去逛吧,我留下照顾弟弟……”
听王姬总结这几段场景,就好像一部微电影的镜头切换,概括了女人一生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