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苹果》开始,范冰冰便成为李玉导演作品中的女主角,李玉把范冰冰送上国际电影节影后的宝座,范冰冰则让李玉作品获得了更多关注。她们互表“爱意”的言辞,竟是很多真正的情人所不能及。
媒体记者 孙琳琳
流水的故事,铁打的范冰冰。
从2007年合作《苹果》开始,范冰冰便成为李玉导演作品中唯一的女主角。在两人相识的五年中,李玉把范冰冰送上国际电影节影后的宝座,范冰冰则让李玉作品获得了更多观众的关注,而去年的一部《观音山》,两人更是携手打破了谈“文”(文艺片)变色的电影市场的现状,实现了票房口碑双丰收。李玉会用大量特写镜头去捕捉范冰冰的细微状态,而自称无安全感的范冰冰,似乎也只有在李玉的镜头里才敢于如此释放自己,无论形象是美是丑。
李玉和范冰冰是两个有着相似性格的女人,但她们之间并不像一般闺蜜那样喜欢腻在一起,更多的反而是男人般的豪爽——平时不会把对方的重要挂在嘴边,但只要对方有需要,便会立即挺身而出义不容辞。此次为宣传新片《二次曝光》,难得两人当着对方的面公开敞开心扉,而一旦打开话匣,她们互表“爱意”的言辞,竟是很多真正的情人所不能及。
分散对冰冰的注意力?我控制不了!
俩人第一次合作时,对彼此有很多的不理解,范冰冰曾一度困惑李玉为什么不让自己化妆。但也是那次合作,拍出了戏份非常大胆的《苹果》。范冰冰用一句俗话来形容自己对李玉的信任:“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范冰冰:我第一眼见到李玉,就觉得对她的爱一定是没有理由的。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你对李玉付出那么多,对别的导演就没有?反过来李玉对我也一样。
其实不是我们不愿意对别人付出,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你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我。所以我也总是说,跟李玉合作就像是在谈恋爱。
李玉:我第一眼见到她,一个女孩子穿着普通的衣服、不化妆,竟然还可以这么美。我很愿意在生活中观察她的笑、她各种各样的状态,我就想,她这个样子在大银幕上一定会很美,这也是我要求她不化妆的原因,她的美实在很有质感,无需粉饰。
我的镜头特别爱她,我一直跟摄影师说镜头要接得住她,不要怕拍她的特写。有时摄影师会悄悄跟我说,你这样拍恐怕别的演员会有意见,但我说不怕。
范冰冰:拍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镜头换成了什么(笑)。
李玉: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每一次面对她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打开的、膨胀的,都在朝她张开的。每一次有新的演员加入进来的时候,我都提醒自己要分散一下我对冰冰的注意力。在现场我不会跟她讲太多,但是我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她身上,这可能是一个控制不了的事情(笑)。
我俩人格分裂,加起来并不是两个人
李玉总共执导过五部电影,其中有三部都是范冰冰出任主角。合作了这么多次,俩人并没有“被榨干”的感觉,李玉说,每次都能从范冰冰身上找到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范冰冰则认为,这源于李玉“像一面魔镜”。
李玉:我每次都能找到她身上的一种熟悉的陌生感,“陌生感”是每次创作出来的人物,在冰冰身上我能看到空间,而她身上的空间反过来也能填充到这个人物身上。
比如《二次曝光》里的宋其所具有的那种执着和敏感,我觉得现实生活中的冰冰也是这样。有一本书叫《演员与标靶》,我觉得就很好地诠释了冰冰为什么会是一个好演员。书里说,你不要变成一个人物,你要用这个人物的眼睛看待世界。我觉得这次扮演宋其,她就做到了这一点。
范冰冰:我觉得李玉导演像一面魔镜,她是有魔力的,当你每一次照着她,她都能呈现出来很不一样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我和她都有一些男孩子的性格,我跟她有的时候像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但有的时候也会像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所以我觉得我俩加起来并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甚至六个人,是乘法。她身上可能还有“李二玉”,我身上还有“范二冰”……
李玉:这也是我们私下里对彼此的昵称(笑)。
范冰冰:所以可能别人感觉我们俩力量很大,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而是我们身上具有那种很特别的特质。当我们俩变成六个人的时候,力量一定是很大的,当然这也说明了我们俩都是人格分裂的。
几部戏不合作,对一辈子来说不算长
2010年,范冰冰凭《观音山》成为东京电影节影后,李玉作品也因为有了范冰冰而受到更大的专注。俩人在一起成长的同时,也成就了彼此。但随着名利的逐渐渗入,两人的关系还能纯粹吗?
范冰冰:我俩并不是所谓的资源利用,是从内心里愿意掏东西给对方,这也是我们彼此最珍惜的。
李玉:很多人问我,没有范冰冰你会死啊?我说是的,我会死。
范冰冰: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不能独霸李玉。她应该跟更多的演员去合作,一定会在他们身上看到很多的闪光点,也有人问我,如果李玉下部戏不找你来演了,你会不会失落?我说失落是一定会有的,但我也很能释怀,因为我们是可以一辈子做好朋友的,一部或几部戏不合作,对一辈子来说不算长。
李玉:其实有时我心里会恐慌,我们合作到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导演和演员之间的关系了,而是像一对搭档。她特别理解电影,她的观念和她的感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跟另外一个演员再有这样的默契和合作,拍戏时不仅是表演的问题,甚至遇到别的问题我也会跟她商量。
范冰冰:各种问题,她会问我怎么办,我说那我们就一起解决。
李玉:但是换成是别的演员,我就不会这样。
范冰冰:也许有一天我息影了,你也就息影了。
李玉:必须的!(两人相视大笑)
拒唱主题曲,曾一度闹别扭
范冰冰的性格一向直来直去,李玉也曾在写剧本时砸过电脑,这样两个直性子,从第一次合作到现在,却从未吵过架,唯独在前不久闹过别扭,但也很快过去了。李玉说:“我连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李玉:我唯一不会发火的就是对冰冰,因为我舍不得。我连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范冰冰:我们只在前段时间有点别扭,她当时有点难过。她让我唱《二次曝光》的主题曲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这首歌不太适合我,我可能主观了,觉得那首歌像一首新疆歌(笑)。后来事实证明,选择李代沫(微博)和吉克隽逸是非常好的决定,在优酷上有超过五百万的播放量,对影片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当然我也能体谅导演,她总是想把好的东西给我,但我真的是担心完成不好,唱歌方面对自己也没那么大信心。最后她把剪好的MV发给我看,我跟她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合。不过前两天我无意中哼唱起了这首歌,她就说,你看,你还是可以唱的!(笑)
李玉:我到现在也认为她一定会唱得很好,当时她拒绝我,我确实有点急。但我们俩也没吵架,就是话少了。(笑)
范冰冰:对,我俩就一直发微信,不打电话了。(笑)但我们很快就好了,现在这个结果出来效果很好,我们都很开心,这是李玉的第五部电影,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比这个更大,只要电影好李玉就会很开心,而她好我也会很开心,反过来她对我也一样。
更像两个男人,有江湖义气
合作五年,俩人私下也成为好朋友,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姑娘间的那种“闺蜜”。范冰冰觉得,普通女孩一会儿跟你好一会儿又生气了,实在太麻烦,而李玉也说,自己身边的多年老友,全是男孩性格的人。
范冰冰:虽然会一块儿看电影、话剧,吃饭、喝红酒,但我俩不是每天都黏在一起的那种闺蜜。我不是那种会跟人很亲很热的人,我对人的好是在心里的,即便每天都在想着一个人,我也不会时刻跟对方表达。如果李玉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一定在,义不容辞。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像一般闺蜜之间的那种亲昵,反而更像两个男人之间、有些江湖义气的那种感情。
李玉:我们的友谊是在工作中建立起来的,这样的友谊最见人心,可能比在生活琐事之中建立起来的感情走得更长久。
范冰冰:如果按照一般大家对闺蜜的定义,那我现实生活中是没有闺蜜的。我觉得女孩的心思太细腻太敏感了,可能是我怕麻烦。女孩之间一会儿跟你好,一会儿跟你不好,一会儿又生气了,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这是很浪费时间、很无聊的一件事情,有好的朋友你用心去对待就够了。
李玉:我也很少,我现在身边一些十几年的朋友,也是男孩性格的。我们都是这样的交往,平时不见得多亲密,但有大事情的时候一定是站在一起的。
速问速答
●你俩有可能爱上同一个男人吗?
李玉:不可能。
范冰冰:可能,我们都喜欢同一类型的。
李玉:我们都喜欢比自己年长的,阅历很丰富可以跟自己聊天的。
范冰冰:嗯。
●如果爱上同一个男人,谁会先退出?
两人异口同声齐声:我!(相视大笑)
●如果像《二次曝光》中霍思燕(微博)对范冰冰那样,做了让对方难以原谅、甚至触碰底线的事情,你们能做到真正宽恕对方吗?
李玉:我会。
范冰冰:我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假设呢?)没有假设,一定不会。
李玉风格
总是要游泳、洗澡跟男人亲嘴……
在李玉的镜头下,范冰冰总是离不开水。李玉说,在水里就像在母体里,有安全感。范冰冰认为,这些元素也提升了李玉作品的辨识度。
范冰冰:咦?对啊,为什么你的电影里都要有水?
李玉:当你很累很疲惫的时候,把整个人放在水里,会发现思维会变慢,很多痛苦的事也没有痛了,就像在母体里一样,很有安全感。其实冰冰是一个挺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二次曝光》里也需要这个元素,冰冰从水下游上来是一个放骨灰的地方,那是很私密的地方。
范冰冰:反正我在李玉导演的戏里总是要游泳,总是要洗澡,总是要跟男人亲嘴(笑)。可能她觉得戏里的女人需要有那样一种状态,而且还有很多很暴力的戏。她的电影跟其他所有电影都不一样,她的影迷会一眼就看出这是李玉的电影,因为她有很独特的风格,不会让人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
范冰冰
演员。1981年生于山东青岛。1997年因参演《还珠格格》成名。2004年,凭电影《手机》(电影版 电视版)获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奖。2007年凭《心中有鬼》获得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配角,随后成立范冰冰工作室,制作了《胭脂雪》《金大班》等剧。2010年凭《观音山》荣获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
李玉
导演。生于1973年,山东济南人。曾做过主持人,后因喜欢纪录片而加入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成为纪录片导演。2000年拍摄《今年夏天》引发关注,2005年,执导电影《红颜》入围威尼斯电影节,此后与范冰冰连续合作了《苹果》《观音山》《二次曝光》三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