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奥德曼痛批好莱坞:金球奖是集体***(2)

2014/6/27 17:43:34作者:yxlady来源:伊秀娱乐网
别误会,现在还是有很多导演让我想合作:韦斯-安德森、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我从跟托德-海因斯合作过,我爱约翰-塞尔斯,我也没拍过斯科塞斯的片子。”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尔,会开始投资自己的电影,现在这个世道太荒唐了。*梅尔-吉布森2006年酒驾被捕,吉布森在现场大骂犹太人,之后被认为是种族主义者。

这次采访中,奥德曼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伊秀娱乐讯 6月27日消息,英国老戏骨加里-奥德曼(Gary Oldman)近期在《花花公子》杂志访谈中畅所欲言,这篇连他都自嘲“太糟糕了,有一半得删掉”的采访引起一片哗然。56岁的他从

  因为采访中涉及犹太人的内容,奥德曼受到激烈抗议,他也已经发表声明,并在电视节目中道歉,称自己的言论不恰当,给人带来伤害。编译这篇文章,并不代表我们同意他说的所有的话,

  (译文对原文有少量删减 问=采访者大卫-霍克曼 答=加里-奥德曼)

  “我对自己的事业并不满意”

  问:这里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数据:迄今为止你出演主角或者配角的电影已经取得了100亿的全球票房成绩,这也让你成为影史票房最高的演员之一。这一定感觉很棒。

  答:我想确实是这样的。

  问:任何一位演员应该都希望能取得你这样的成就。

  答:我自己除外。

  问:你难道对自己的事业不满意吗?

  答: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对此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

  问:当你回顾之前出演的影片,哪部影片会让你感觉“其实自己可以演的更好”?

  答:大部分的电影都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问:真的吗?你不喜欢《希德和南茜》*这部片子吗?

  奥德曼:不,我不喜欢自己在这部影片里的表演。坦白来说,最初我其实不想接演这部影片。我最终是被说服以后才接演这部影片的。如果我现在看电视时正好这部影片上映时,我就会很懊恼,马上换台。希德这个角色我演的不是很好。我也不是很喜欢《竖起你的耳朵》这部片子,我不认为我是饰演贝多芬的合适人选,接演这部影片前我曾经拒绝过很多次。

  *《希德和南茜》是奥德曼接演的第一部电影

  问:《黑暗骑士》和《哈利-波特》系列呢?

  答:这些还不错。

  问:《第五元素》如何?

  答:天呐,我受不了这部电影。

  问: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认为是当今影坛数一数二的伟大演员呢?

  答:你知道么,这些评价都太主观了。我想我也不该抱怨这一点。当别人告诉你他们非常喜欢你的一部电影时,你一旦回复:“真的吗?你竟然喜欢这部垃圾电影?”他们就会非常不爽。肖恩-潘就会这样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过我现在会告诉这些给我很高评价的人:“谢谢,这太棒了”,虽然我心里不这么认为。我记得披头士主唱列侬曾说过,可以的话他想回到过去,烧掉披头士绝大部分的作品。他表示他会重新录制那些歌曲,而我的想法也是一样,我也想把这些自己不满意的电影重新拍一遍。

  问:不会吧,连《吸血惊情四百年》这样优秀的作品也让你不满意吗?

  答:演艺生涯一路走来,我确实演了一些很杰出的电影。我在看一部特定的电影时就会想,这一段不错,这里有一些我想要尝试的东西。第一次看自己在《刺杀肯尼迪》里的表演时我非常兴奋,这也是我至今最激动的一次经历了。我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出演了这部影片——导演奥利佛-斯通正处于巅峰期,他的投入和这部影片展现出的力量令人赞叹。看完成片后我不得不捏自己一下,确认自己确实演了这部电影,而不是在做梦。这真的是极好的一次经历。在《锅匠、裁缝、士兵、间谍》里和约翰-赫特这样的伟大演员合作也是很棒的经历,我年轻时他是我非常崇拜的偶像。演这部戏时我每天都像是追星族一样,简直要拜倒在他的脚下。

  不过我现在已经56岁了,像我这样从业这么多年后你就会明白,这些每个人都赞不绝口的角色只是你电影中的缩影,而不是你真正的人生。演戏只是一份工作,你得挣钱,你得养活孩子,你和那些普通人一样都得承担这些责任。说实话,别人不提起,我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其实是一位演员。

  “这个世界糟透了,无药可救”

  问:你对这个社会的未来怎么看?乐观吗?

  答:(停顿)你是在问“加里”吗?

  问:是的。

  答:我想我们处境很不妙,而且会越来越糟。

  问:为什么?

  答:你放眼看每个领域:文化、政治……全世界的事,我审视如今的领导人,审视文化的方方面面,觉得根本就是糟糕透顶,无药可救。一个礼拜的任何一个晚上,你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一个频道看上半小时,或者看报纸,上网——我们的世界已经跟地狱没分别。有一个高中排球教练让两个学生偷偷去大麻交易当卧底*,你他妈的只是个排球教练,这可不是在演《龙虎少年队》!

  *加州一所高中的排球教练凯莉-拉卡为制止校园里的毒品买卖,在没通知校方和警方的情况下,让她的两个学生扮作买家从另外的学生手中购买大麻,并拍下照片。

  还有那些过分关注自己孩子的父母,塞给子女一大堆事情做,他们不可能在没有家长监管的情况下自由玩耍、掌握任何技巧,或是在群体生活中理解人类的不同层级,并学会分享。这些孩子真就以为他们是宇宙的中心了,但当他们涉足真正的世界,会发现:“X的,也许世界不是围着我转。”他们开始顾影自怜、抑郁、焦虑。

  这些都只是当今世界乱象的九牛一毛。还有那些娱乐圈中被人们尊为英雄的人们,他们实际上是什么德性,就甭提了。

  问:既然你都提了……

  答:老话说得好:平庸之辈总能发挥最好的自己,他们从不让人失望。对我来说,真人秀就是社会病态的陈列馆,还有所谓的音乐——全都停步不前。今天的年轻人心目中的英雄是些什么人?一些根本不能写不能唱的蠢货,或是在11岁的小孩子们眼前扭着她们的屁股、搔首弄姿的家伙。

  我有两个十几岁的儿子,他们时不时给我介绍些新玩意——拱廊之火(乐队)、嘻哈乐之类的,我觉得还挺好玩。我也看电视,我喜欢时间长的电视节目。《广告狂人》、《真探》——马修-麦康利越来越棒了。《海滨帝国》、美国谍梦》、《纸牌屋》——天呐,我爱它!它让我也想去做个电视剧,安心赚些小钱。

  我也试着给儿子们一些电影教育:来看个喜剧吧,《拜见岳父大人》,罗伯特-德尼罗的,你跟他们说这个人曾被认为是在世演员中最棒的,他们却看着我说:“真的吗?这个人?他不过就是个中年老爹啊。”所以我这段时间在给他们一部一部介绍1970年代最伟大的电影——《教父》、《穷街陋巷》、《猎鹿人》、《热天午后》,林赛-安德森、弗朗西斯-科波拉、马丁-斯科塞斯、吉恩-哈克曼、阿尔-帕西诺、约翰-凯泽尔和彼得-塞勒斯的作品。我想让他们见识下,在如今影院被那些泛滥的超级大片占据之前,电影曾经是什么样。

  别误会,现在还是有很多导演让我想合作:韦斯-安德森、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我从跟托德-海因斯合作过,我爱约翰-塞尔斯,我也没拍过斯科塞斯的片子。

  伟大的导演都是伟大的艺术家,在跟阿方索-卡隆合作《哈利-波特:阿兹卡班的囚徒》时我就能感受到这一点,光在他身边你就能觉察:这人是个大师。有部分是因为他不害怕说“我搞砸了”。我记得他曾为一个场景纠结了两天,就为了琢磨怎么安排11个角色的视线,谁该往哪个方向看。他从不怕说:“天啊,我遇到麻烦了。”然后想办法解决。我喜欢听到导演们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办。”我不想听到导演们说:“噢,这跟我设想的一模一样!”

  最好的导演们是天才,我看了《花花公子》对斯坦利-库布里克的访谈,这个人掌握着无比丰富的学识,光看清这个你就得拿个博士学位。比如他对记名字是如此在行,他不仅能谈论某种理论,还能谈论这个理论的发明人来自哪个机构。对于我这种电影的门徒来说,真是愉快的阅读经历。

这次采访中,奥德曼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问: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答:其实你大可以谷歌一下,网上就会出现“加里-奥德曼,电焊工之子”这样的词条。我第一次来到美国宣传《希德和南茜》时犯了一个错误,在媒体采访时讲了太多东西。我当时初出茅庐并不懂行,也太过天真。舞台剧表演这份工作让我非常开心,我本以为演电影会是个一次性的工作。我当时本应该告诉媒体:“我不希望谈论我的家庭。下一个问题。”现在,因为网络的发达,人们可以轻易找到这段资料,然后在我的家庭背景这一栏填上“电焊工之子,乌玛-瑟曼的前夫”。对此我实在是不胜其烦。我曾试想过以下一种情景:我坐下来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虚构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他也不是一个电焊工,我以前告诉你们的只是一个玩笑。

  问:身为一名电焊工的儿子是不是让你感觉不爽?

  答:并不全是这样。关键在于你的生活轨迹已经不在你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经常会有人问:“你完成自己的导演处女作《切勿吞食》之后我们读到了很多和你有关的故事,有一些说这部影片是自传性质的,你的父亲以前经常打你的母亲。”

  问:这是真的吗?

  答:不,这不是真的!你听到的这些完全是扯淡!那个角色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也没有被父亲打过。那个角色一部分是虚构的,一部分则是基于我以前学校里人士的一个孩子创造出来的。这不是我本人的故事,但媒体希望这就是我本人的故事。对不起,这种事情实在让我有些恼火。

  问:你在片中饰演的角色经常会有大声尖叫的场景。愤怒是否是你在生活中经常展现出来的一面呢?当你的食物迟迟不上桌,你会不会冲着服务生大喊大叫呢?

  答:服务业的工作我本人也深有体会。我曾经在很多公司干过销售助理。我曾经在仓库打过工,干过很多清扫工作,我也在一家工厂干过活。我尊敬那些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只有那些不尊重别人的人才会让我感到恼火。很多时候你都能碰到一些不知所谓的行为,特别是在好莱坞这样的地方。金钱、权力往往会创造出一些怪物。

  问:我想演戏这份工作正好可以让你通过片中角色来释放自己的愤怒。《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句“把所有人给我带上来!”就非常经典。

  答:就跟之前说的一样,我可以接受这份赞誉,也可以私下里对其嗤之以鼻。有意思的是,这句对白其实是用来搞笑的,但却变成了一句经典对白。这么说这句台词是为了逗乐影片的导演吕克-贝松,不然的话,我应该是平淡的口气来念这句台词。当时我失意现场的工作人员拿下耳麦,然后扯着嗓子用最大的音量喊出这句对白。最终这一方式在影片中得以保留。当人们在大街上遇到我时,他们嘴里冒出最多的就是这句台词了。此外他们还经常会冲我喊出《真实罗曼史》里的一些台词。

  问:那是另外一段杰出的表演。你饰演的德雷克赛尔-斯皮维被称为影史上最酷的毒贩子。你应该很喜欢这个角色吧。

  答:这个角色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问:你是怎么演好一名拉斯塔法里风格的白人恶棍的?

  答:片方的人告诉我:“你要演的是一个自以为自己是黑人的家伙,而且他还是一个拉皮条的。”我想,我喜欢这个角色。加上那头脏辫,眼睛旁加上那些疤痕,再套上那副假牙之后,这个形象就呼之欲出了。德雷克赛尔标志性的声音则是我在纽约时偶然想到的。我听到一个孩子在我的拖车外讲话,于是我把他拽进来,让他读一段对白,然后把他的想法告诉我。他读了几句台词之后告诉我:“这挺不错,但我本人不会这么说话。”于是他帮助我一一校对并改善这些对白,最终我演好了这个角色。

  问:你有没有遇到影迷冲着你喊:“从我的飞机上滚下去!”就像哈里森-福特在《空军一号》里冲你喊的那样?

  答:不止一次。这部影片给我留下了一些非常美好的回忆。我记得当时的机舱布景是架设在一个摄影棚里的,那里有一块很大的标示,上面写着:禁止在片场喝酒、吸烟、饮食。但又一次我却看见哈里森-福特在门口,头上正好就是这块牌子,他手里拿着一份墨西哥卷饼,一支雪茄烟还有一杯咖啡,这一幕真的非常好笑,一直印在我脑海里。如果是现在,我们估计就会掏出iPhone,把这拍下来然后发到Instagram上面去。

  问:让我们来聊聊导演的事情。《吸血惊情四百年》的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和《黑暗骑士》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答:弗朗西斯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导演,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编剧。很多人忘记他曾经凭借《巴顿将军》拿过一次奥斯卡最佳编剧奖。我经常告诉那些想要成为编剧和导演的学生们,你们的必看电影列表上一定少不了《教父2》这部作品。镜头、灯光、摄像、编曲、造型、服装、叙事、剧本、表演,无论在哪方面,都可以说是完美的。这部影片的拍摄过程从头到尾都是大师级的。

  我们对于《吸血惊情四百年》的看法不太一致,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崇敬。他非常强势,一定要让你清清楚楚明白他的想法。而诺兰更倾向于给你提一些非常好的建议。例如在拍摄《黑暗骑士》时,他会说:“这样演有一点点问题。”换成科波拉就会冲你大叫:“这样演有问题!你爱她!不!爱得比那还要多一点!”弗朗西斯有点像大卫-格里菲斯*,掌控欲都很强。

  *大卫-格里菲斯:知名导演,代表作包括《党同伐异》和《一个国家的诞生》。

  “他说:‘我勒个去,我居然娶了玛丽莲-梦露!’”

  问:演完这部电影之后,想必有不少哥特范的小妞在你家门口徘徊吧。

  答:这很有意思。我过去曾在梅尔罗斯有一间小的办公室,很多人来这里找我。有次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走进我的办公室,她的胸部有一个德古拉的纹身,她想要我在她的胸部签名。之后她甚至把这个签名纹在了胸口上。对此我其实没啥意见。

  问:拥有这么多“骨肉皮”是不是让你很享受?

  答:实际上就在这个酒店里我就曾经读过一些非常疯狂的夜晚。我年轻时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海夫*应该会为我感到自豪吧。这种经历或许比部分明星要少,但肯定是超过其他一些明星的。我倒是很少签名或者与人合影。人们会对我说一些恭维的话,尽管我一般不太会相信这些话。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更享受一些,不然也没必要去拍电影了。总的来说,我确实曾有过一些非常疯狂的经历。

  *休-海夫纳,《花花公子》创始人。

  问:例如说?

  答:1989年去旧金山的那次旅行特别有意思,一路上我们喝了很多伏特加,正好碰上了那年发生的大地震,而我们恰好就在震中。就像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一样,你与一些很有吸引力的人共事,你很年轻,于是很多事情就接踵而来了,很少有人能够不受影响。我记得多年前在纽约和亚瑟-米勒*吃过一顿饭,喝了几杯葡萄酒之后我问他:“你在大街上走着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自言自语:‘我勒个去,我竟然娶了玛丽莲-梦露!’亚瑟回答:‘当然有过’。”

  *亚瑟-米勒:美国知名剧作家,代表作为《推销员之死》,玛丽莲-梦露的前夫。

  问:你有没有喝醉之后去拍戏的经历?

  答:说得好像我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喝酒,或者在片场喝酒一样。我总是严肃对待工作,每次都准时出现在片场。我准备充分,台词背得很熟,其他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会感到非常震惊。不过确实有这么一部电影,1995年的那部《红字》,拍戏时我有点迷迷糊糊。不过在这部戏里我的表演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拍这部戏的了。

  “希斯-莱杰因演小丑而死?胡扯。”

  问:你怎么看大麻合法化?

  答:挺蠢的,我不支持。我对毒品没什么,曾尝试过一次但并不喜欢。跟比尔-克林顿不一样,我的确吸了*。

  *克林顿名言:我确实尝试过大麻,但我没吸。

  但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开车,科罗拉多人一边抽大麻一边开车,这才是我担忧的。我觉得,你想吸可卡因、海洛因,抽大麻,这些都没关系,但我担心那些嗑药后去飙车的孩子们。

  问:对于菲利普-塞默-霍夫曼*这样的悲剧,电影圈的人士能做些什么吗?

  答:你可以作出尝试,但你无法最终阻止一个人。只有自己才能够阻止自己,这是唯一的方法。以前我听说过霍夫曼有沉迷于海洛因、酒精之类的玩意,所以这次悲剧其实并不意外。倒是导演托尼-斯科特*自杀以及希斯-莱杰*猝死让我有些震惊。很多可笑的故事说他在饰演小丑这个角色时过于入戏,最终导致这场悲剧,但我所认识的他并不是这样的,这实在有些荒唐,对于事情***人们总是混淆界限,一知半解。关于表演,外界有着太多的扯淡之言,而且还经常有电影从业者去错误传播一些看法。面对这些东西,我只想说:闭嘴!

  你在工作上可能会和一些人联系紧密,但你却无法知道他生活中会是什么样的人。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工作时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开心非常乐观的人。他有孩子,他和一些有意思的人共事,但你永远不知道他生活中是什么样。对于他是一位多好的演员从来不存在什么争议,但谁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我不想表现的很无礼,但或许他照镜子时,看到的永远是一位内心苍白的胖男孩。这对于他的家庭而言是一个真正的悲剧。

  *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奥斯卡影帝,今年2月因为吸毒过量意外去世。

  *希斯-莱杰:澳洲演员,凭借《断背山》、《黑暗骑士》成名,2008年因用药过量猝死。

  *托尼-斯科特:大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弟弟,《国家公敌》、《壮志凌云》等影片的导演,2012年跳桥自杀。

  问:你一共结过四次婚,包括你之前提到的跟乌玛-瑟曼,你从中学到了什么?

  答:(烦恼状)要知道,恋爱真的是很难,很难。我是说,4次啊!我并不为此自豪。其中一次仅仅维持了10分钟,我想我和她来说都没太大意义。对于婚姻我有什么可说?我不知道,我在这方面做得很糟。我对艺术方面感觉还挺敏锐,但说到钱啊,爱啊,就不怎么样了。如果有个人跟我说:“这是剧本,你来演贝多芬。”这个我能行。

  问:在生活中你是个精准严密的人吗?你的衣柜会分门别类么?

  答:我的衣柜确实很整洁。

  问:车呢?

  答:我对车非常在意,我有一辆保时捷Beck 550Spyder(经典赛车型号)的复刻版,原版是1955年的,我的是1976年的,我对它照顾得非常悉心。我还收集旧海报,表了框的东西,我能拆下来3次,就为弄掉玻璃下面一根细细的绒毛。我眼神特别敏锐,比如最近我订了个书柜,拿货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了最小的问题,就对老板说:“这个不错,但左侧上面点儿有瑕疵。”他还不信,结果还真有,大概有1/16英寸那么大一点点瑕疵。他说:“见鬼了,你怎么看到的?”

  问:你对理财怎么样?

  答:我不买证券之类的,我的钱可能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少。

  问:所以那100亿(票房)你也没拿到多少?

  答:我过得也还不错,有次我不在家,就把保时捷停在乔治-克鲁尼的车库里。跟他道谢的时候,他说:“不碍事,两辆保时捷总是能让我看着更体面。”拿了钱可不就是为这个嘛。但演《黑暗骑士》和《哈利波特》我并没赚到大钱,丹尼尔-雷德克里夫,他赚了大钱。

  问:你要是赚了大钱会干嘛?

  答:我曾经开玩笑说,那我就会悄悄溜去棕榈泉或者别的什么好地方,关紧大门藏起来。现在说起来,会做的事情之一是投资电影,让电影公司能不考虑钱,安心做他们该做的事,这会很疯狂。我写了个剧本叫《飞马》,讲的是埃德沃德-迈布里奇的故事,这个19世纪的摄影师被很多人认为是电影的发明人,他的人生很有意思。这两年来我都试图为拍这部电影筹钱,演员阵容差不多有谱了,但投资没谱。有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题材吧,如果这部电影里有僵尸,又有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人们会抢着给我砸钱。

  如果你没看过《诱惑与遗弃》,我推荐你看看,这部纪录片讲的是亚力克-鲍德温在戛纳电影节为电影拉投资,他的项目是一部虚构的影片,有点像《巴黎最后的探戈》,你可以看到人们是多么荒唐。一个人真的跑过来对亚力克说:“你在那部潜艇的电影(《猎杀红色十月》)里的表演很棒,这部电影里能不能搞一个潜艇上的场景?”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尔,会开始投资自己的电影,现在这个世道太荒唐了。

  问:梅尔-吉布森?

  答:是的。

这次采访中,奥德曼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我无法忍受双重标准的政治正确。”

  问:你怎么看待梅尔-吉布森过去几年经历的这些麻烦*?

  答:我只是认为,所谓的政治正确性就是一堆废话,梅尔-吉布森只是开了一个不适宜的玩笑而已。我听说有一位科学课老师上课时告诉学生:上帝创造了世界,上帝创作了所有事物,如果你拥有其他的想法,那你就是蠢货。班上的一位佛教徒学生对此感到非常不安,之后学生家长开始起诉这所学校,而后学校就为此改变了课程!我觉得家长去学校抱怨一下这件事就完了。为了这点小事他们竟然还上法院!现在大家都开不起玩笑了么!

  我并不是很了解梅尔-吉布森。他有次喝醉以后说了一些事情,我们都说过这样的事情。我认为我们都是伪君子。逮捕他的警察难道就没说过“黑鬼”、“犹太XX”这样的脏话吗?我现在说的可是大实话。整件事情中人们的伪善让我感到疯狂,或者以后我说的脏话都得改成“N开头的词”或者“F开头的词”吗?对了,现在要注意的“F词”已经变成两个了。

  *梅尔-吉布森2006年酒驾被捕,吉布森在现场大骂犹太人,之后被认为是种族主义者。

  问:另外一个莫非是那个三个字母的词语?

  答:是的。亚力克-鲍德温离开自己家时被狗仔队尾随,他骂这些家伙是“同性恋”(FAG),要不然这些狗仔队也不会离开他*。我其实不认为亚力克有什么过错,但他就这么被迫害了。吉布森身处一个被犹太人统治的城市(好莱坞),他确实说错话了,因为他骂的是自己的金主。而他已经赚够了钱,也不用再买这些家伙的账。经过这些事情后,现在他成了一个边缘人,一个被蔑视的人。可说不准某些犹太人还在办公室里大骂“德国佬”或者“德国混蛋”呢。平时我们大家都隐藏自己的本性,装成政治正确的样子。这件事上我感受到所有人那种纯粹的伪善,我们都袖手旁观看着这一切发生。这种说法是不是很令人震惊?好吧,让我们在这里打住。

  *2013年亚力克-鲍德温与狗仔队发生冲突,之后被指责是歧视同性恋。

  问:你怎么看罗马教皇?

  答:噢,操他的教皇!(笑着以手抱头)这个采访太糟糕了,你得删掉一半我说的话,不然听起来好像我对这世界有多大偏见似的。

  问:你没有吗?

  答:没有,但我是在为这些“坏人”辩护,我觉得梅尔没问题,亚力克是个好人。所以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充满愤怒?

  问:情感很强烈,这个毫无疑问。读者会有他们自己的看法。

  答:虚伪最让我难受,我无法忍受双重标准,这最让我不舒服。

  问:那在如今的文化里,谁还说真话?

  答:有一些人,我特别喜欢的一个是查尔斯-克劳特-哈默(美国作家),他非常非常睿智,立场公正而聪敏,有政治远见。还有艺术家,比如大卫-鲍伊,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近期他录制的专辑甚至没有让大众知道,他的想法是:我都10年没做过什么作品了,如果这次的不好,我就把它放柜子里锁起来,没人会知道。但是他确实写了歌,选了封面。我一直都很尊重大卫,我和他认识差不多30年,我们是朋友。大卫能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创新,他对世界有自己的看法。

  我有个儿子想做摄影家,我问他:“为何要去抢一家已被洗劫的银行?”摄影业的人已经很难谋生了,我知道很多厉害的摄影师都为生存所困。所以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混口饭吃,但如果你真的很有热情,这就是你想从事的东西,孩子啊,你自己得有想法,你是要当个时尚摄影师呢,还是新闻摄影师?”这事儿说起来多容易,“我就是想拍照片啊。”然后在大学里胡混两年,你爹给交的学费也打了水漂。你得有明确的目的。我能继续跟你说还有什么让我很无奈吗?

  问:请继续。

  答:越说越多,现在的人们能以搞笑和讽刺为名义,说一些我们平时不能说的话,这也是政治正确。

  问:你想的是?

  答:比如,如果我称呼南希-佩洛西(美国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婊子”——用个更好的词,“废物婊子”——我不能这么说。但比尔-马赫和约翰-斯图尔特(都是脱口秀主持人)可以,没人会因为这样而炒他们鱿鱼。比尔-马赫可以骂一个人是娘娘腔,他完全没事儿。他今年对赛斯-麦克法兰说:“我以为你会再次主持奥斯卡,结果他们找了个女同性恋(艾伦-德詹尼斯)。”他能说这样的话,这跟亚力克-鲍德温在大街上说人是“娘娘腔”,恶劣程度差不多吧?我真搞不懂。

  问:你觉得这是双重标准?

  答:这就是我们如今的文化,毫无疑问。在奥斯卡上,如果你不给《为奴十二年》投票,你就是种族主义者,你说话得相当小心。我确实有着跟圈子里大多数人不同的观点,但这不说明我是法西斯或种族主义者,我从没做过这些事。

  问:所以你会怎么描述自己的政治立场?

  答:非得站队的话,我会说我应该算是自由主义者。但我们不会公开谈论这种事,原因很明显。

  “金球奖只是90个无能之辈的集体手淫”

  问:获得奥斯卡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吗?

  答:我想应该有吧。但谁知道呢?赢得一座劳伦斯-奥利弗奖或者托尼奖又有意义吗?我想这大概算是人们对你的某种肯定。不过我确定,金球奖毫无意义。

  问:为什么?

  答:这个颁奖就是没意义的,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金球奖主办方)撒谎说有大事将要发生,他们简直可笑,金球奖根本不算事,只是90个无能之辈的集体手淫,每个人都喝得烂醉、互相跪舔。请大家别再加入这种愚蠢的游戏了。奥斯卡是不一样的,但总归还是娱乐圈,都是娱乐圈。听起来我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是不是?

  问:有吗?

  答:我不知道,我没得过奥斯卡嘛。

  问:每个人都把好莱坞想象成闪耀的单一文化组织或者光鲜的名流聚会,看来你格格不入。

  答:我有点这么觉得,就像个俱乐部,他们尊敬我,但我并没有真正加入其中,它像是花园的高墙内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就像是我已经被邀请进了门,偶尔我能看到他们在远处吃什么,但我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这块儿,没法到那边去。

  人们不知道的是,要当名人是必须下功夫的,不是说在电影上下功夫,是别的方面,你得给自己拉选票,这完全是表演之外的另一门学问。我是觉得这方面我本可以处理得更好,如果我做到了,搞不好已经得了个奥斯卡了。

  问:你觉得自己成功么?

  答:我是成功的,这个我清楚。因为我很擅长做自己的本职。我训练有素、心无旁骛,而且我很幸运——这个很重要。有时候没得到一个角色反而是好事,那部电影出来后搞不好成了大烂片,那时你会觉得:“真棒,我躲过了一颗子弹。”当然,如果我推掉了一个角色结果它被别人演绎得非常棒,我也后悔。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我喜欢工作,我希望这就足够了。现在大家会把一切东西放大然后仔细研究,但我对魔术师怎么从帽子里变出兔子的***并不感兴趣,而人们总喜欢窥探。也许是因为我害羞吧,搞不懂。你看像《汉尼拔》那样的电影,虽然我画着很厚的妆,但那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刻,大概是因为我能把自己藏在化妆之后。相反的,最让我痛苦、紧张的角色,则是《锅匠,裁缝,士兵,间谍》中的斯迈利:没有面具,一切都暴露在人们视线中。你得以有趣的方式来演绎他的无趣。不是说斯迈利是个无趣的角色,而是他很平静,事事不动声色。而在《这个杀手不太冷》、《真实罗曼史》甚至《魔鬼警长地狱镇》里,我的角色心中总有骚动的暴戾和热情,也有放开嗓门说话的时候。

  我能理解为何拍老版《锅匠》时,亚利克-基尼斯为琢磨演斯迈利而精神崩溃,只想放弃。我那时也崩溃了。

  问:什么情况?

  答:一开始我推掉了这个角色,但总是忍不住这个事儿,所以又回头答应了。但签完约,我又痛苦了:搞什么,我办不到的,我演不来啊!每个人都会发现我是个水货,我马上就要被识破了。他以为自己是谁?亚利克-基尼斯吗?

  如今,我都是等电影演完才痛苦,而不是开拍前。我会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想到两年前拍的一场戏:“如果当时那句台词我是这么说的就好了。”

  演斯迈利曾让我觉得,人们会看清我能看到的自己身上所有的缺点,如果我对那些不满意,大家也不会满意。而我看不惯的那些事物,它们一直存在。彼得-塞勒斯说过,他感到最快乐是在表演中完全融入角色的时候,别的东西都只是小小的杂音——要不要去演的纠结、为表演做的准备、厚积薄发的过程、打包离家、登上飞机、暂居酒店……这些听起来好像都很刺激,但奔波不停地干了30年之后,你想做的只是来到片场、开演。我就是这样的,那一刻所有事物都平静下来,我穿好行头,斯迈利整装出发,那是我人生中最无拘无束的时刻。

  (西风、仁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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