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第35期 麦兆辉庄文强大话三国 《关云长》创作史记
《新青年》第三十五期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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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伊秀娱乐
制作：娱乐策划部
监制：张晗
主编：魏君子
责编：竹聿名
对话：竹聿名
撰文：阿蒙
设计：稻草人
麦兆辉、庄文强
前言
今年的北京没有春天。清明刚过，四月便闷热起来。
与此同时，遭遇一个冷季的电影票房亦开始逐渐回暖，令业界同仁终于舒了口气。其中，拥有“七个亿的姜文，八个亿的甄子丹”的《关云长》无疑极具卖相，有望带领市场进入新年后的第一次小g.c。
做为《关云长》的导演，麦兆辉庄文强不缺名气，警匪片起家的他俩甚至早已经声名远扬，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本片竟然是他们的第一部古装动作电影。观众一直关心，现代戏见长的麦庄二人将如何拍摄古装？《关云长》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三国故事？甄子丹饰演的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武圣关公？缘何吸引了姜文加盟饰演曹操？如何适应内地观众口味……
诸多问题等待解决。本期《新青年》，伊秀娱乐对话麦兆辉、庄文强两位导演，详述《关云长》从无到有的创作历程，给大家一一解答疑虑：
目录
壹，拜关公 警匪片双杰的三国情结
贰，拍二哥 重塑武圣还原血肉人性
叁，觅曹操 打动姜文撑起双雄风云
肆，斩六将 千里走单骑动作创新意
《关云长》海报
壹，拜关公 警匪片双杰的三国情结
麦庄二人对三国早有情结
麦庄的《关云长》也放鸽子，但他们保证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三国故事
2010年4月，《关云长》在北京郊外正式开机。
作为麦兆辉、庄文强两位金牌导演的首部古装大片，本身已是备受关注的银幕话题，而作为近年继李仁港、吴宇森后再涉足三国故事的香港导演，其“三国”创意更是最为人期待的要素——
早在上世纪70年代，仍值童年的庄文强已开始阅读三国小说，但他不同于其他人从《三国演义》读起，而是选择读较《三国演义》更深奥、更晦涩难懂的《三国志》。“其实我很奇怪，因为小的时候我是先看了《三国志》，不像别人那样先看《三国演义》，相反《三国演义》是到了27、8岁才看，结果每看关于三国的影视作品时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曹操的‘空城计’会被诸葛亮给拿走？诸葛亮在《三国志》里明明给人感觉是很忧郁的人，为什么到了《三国演义》又变成另一个人？”《三国志》一书，构成他内心最早却最清晰的三国构想。
90年代，麦兆辉与庄文强先后加入影圈，亦编亦导不同类型的影片，但三国故事从未出现在两人的创作生涯当中。直至2001年《无间道》横空出世，令麦庄在香港影坛名声大噪，票房节节攀升、荣誉接踵而来、业内影响不断，甚至好莱坞也翻拍《无间道风云》荣膺奥斯卡，风头一时无两。不过，享受成功喜悦的同时，麦庄也不断保持冷静，适时调整方向，尤盼在警匪片赢得地位后尝试其他类型。“自从我们两人成立电影公司后，其实不断地在构思不同的题材，不只是现在这部《关云长》。”麦兆辉如是说。
2003年，庄文强首次向麦兆辉提出想“尝试一下三国题材”，两人一致认为三国故事里仍有许多空间可供展开，随之将计划提上日程。然而，由于《无间道》系列太受欢迎，麦庄在警匪片领域招牌正亮，以致每当两人提议改拍古装，都被投资方断然否决，反而极力说服他们制作警匪题材甚至重拍《无间道》云云，这些要求虽多被两人婉拒，但受现实所迫，最终惟有继续合作《伤城》、《大搜查》及《窃听风云》等同类影片……
2008至2009年，随着《三国之见龙卸甲》及两集《赤壁》在市场上取得成功反响，银幕“三国热”顺势燎原，改编自三国故事或人物的影视创作更令不少片商趋之若鹜。就在《赤壁：决战天下》退下火线后不久，便有投资者前来邀麦庄合作，且指名拍摄三国题材，麦庄自然未忘昔日携手研究《三国演义》的日子，遂问：“拍什么？”对方倒也爽快，“关云长”三字便脱口而出。
出于多年的兴趣与热情，两人与投资者一拍即合，很快启动了《关云长》。在两人眼里，开拍《关云长》非但为圆梦，更欲向影圈内外宣告他们的突破与转变！麦兆辉说：“因为当你将原来的题材拍到一定程度，制作费升到2000万、3000万甚至5000万的时候，你就一定要转到古装，才能拥有大片的格局，不过我们也未必一定要拍大片，最重要是看故事吸不吸引。”的确，《终极无间》邀“六大影帝”同台已是麦庄警匪片规模的顶峰，而后《窃听风云》在内地的亿元票房更让他们倍感“高处不胜寒”，既然再携手大制作，古装无疑是必经之途。
事实上，关云长对曾接受近百年殖民教育的港人而言，绝非寂寂无名的历史角色，相反，无论警局抑或帮会，关云长皆被奉于神台，在其像面前发誓甚至歃血为盟等“帮规礼仪”更是香港江湖片屡见不鲜的经典场景，加上港人普遍热衷将关云长尊称为“关公”、“关帝爷”、“关二哥”、“关老爷”等，崇拜之风可见一斑！
非但如此，“拜关公”的文化现象在出身警察世家的麦兆辉眼中，更是耳濡目染：“回归前香港人在这个小岛上生存多年，却没有很完整的‘根’，总是想：自己到底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所以希望背后能有个‘神’去保佑他们。而关云长在形象上其实是很能够代表中国人的，因为他很正气且很正义，所以慢慢对香港人形成一种认同感，觉得自己是中国人就该拜中国的‘神’。据我研究，其实香港人每次拜关公拜得最虔诚的时候，都是社会最欠缺公义的时候，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寄托，在心理上寻求一个‘出口’；另一方面，香港很多拜关公的人都有很复杂的人生经历，比如战乱、逃难等，而他们的目的主要是承袭关公‘讲义气’的精神，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果要说到更早，其实在宋代年间，社会已希望借关公形象让百姓避免作乱、稳定秩序，形成一种‘榜样’。”
关云长自古以来最为人尊崇的“忠、义、信、智、仁、勇”，既成为麦庄对此英雄人物的首要认同，亦成就他们创作影片的灵感源泉。
贰，拍二哥 重塑武圣还原血肉人性
甄子丹版关云长
麦庄希望还原一个血肉人性的关云长
紧锁眉头的关羽。甄子丹版关云长非常注重刻画情感
《关云长》仍值筹备，就曾有影迷怀疑：香港导演能否成功驾驭历史人物？此观点绝非空穴来风：早在90年代，香港影坛曾因《黄飞鸿》复苏武侠热潮而争相拍摄“历史大片”，将史实极尽翻新重塑甚至歪曲捏造；而此前《见龙卸甲》及《赤壁》与历史多番出入，更让观众对香港导演的严谨态度颇有微词，这亦成为麦庄创作过程中的最大难题；更重要的是，在筹备阶段，就分别有五版关公准备进驻银幕，当中更不乏田壮壮、高希希和陈木胜等名导掌控，麦庄版“关云长”何得何能独树一帜、杀出重围，才是观众对影片最大的猜测。
关云长终要撑起全局，如何表现驾驭他的说服力不可或缺。为此麦兆辉重阅了关云长的故事，试图从另一面挖掘他的特色，结果，他找到了——“最初我看关云长的人生经历其实很短，就几千字，但我发现他一直处于‘左右做人难’的地位中。不说其他，就像我们拍警匪片的时候，会慢慢发现贼人要去打劫他们会先拜关公，而警察去抓人之前也会先拜关公，这就让他为难，而且他这千百年来的另一大难处，又在于全世界的人都对他很不负责，大家都希望关云长保佑自己，但这些人其实都没做好自己的事情。”
左右为难，成为麦庄眼中困扰关云长千年之事，“英雄末路”的人物基调，促使他们从另一层面审视关云长，最终达成共识：将关云长还原成一个人来看待！故，庄文强至今仍难忘撰写《关云长》剧本时的心态：“不知为何，在我开始写《关云长》的时候，始终对他带着一种关心，因为我觉得他虽然好武功，却不能靠这个解决很多实际问题，所以他也有很多迷茫和不开心。”
《关云长》里有一场戏，写关云长爱上大哥的女人，此举在古代无疑大逆不道，何况还发生在三国名将身上，故难免有人对此诟病。但庄文强却不这样认为：“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而关云长又是否做过一些对不起他大哥的事呢？没有嘛。他已经这么辛苦了，你还要怪他？所以我就希望通过这场戏表现出他很为难的这样一个心理状态。”
尽管把神还原成人，麦庄仍亟需选择一段典故演绎关云长。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有几个选项：败走麦城、刮骨疗毒、千里走单骑、水淹七军、过五关斩六将……起初，麦兆辉提议借麦城一役为始倒叙，既讲述关云长败走后逃亡直至死亡的故事，又回忆其桃园结义打江山的成功历程，起伏平行，一举两得；
但随着剧本创作的推进，麦兆辉却发现此举难度甚大，同时庄文强亦对麦兆辉的“宏大理念”不置可否，故不断提醒之：“这部戏这样拍能拍得很酷，但调子会变成相当沉重，尤其关公的演绎幅度过大！”
此时，麦兆辉如梦初醒：起初邀甄子丹演出时，对方便惧于难度几近辞演，“投资方一开始就提，要甄子丹演关云长，但到第二个月的时候，甄子丹说他没有信心能够演好，所以提出不要拍了。后来我们觉得不对劲，就要求投资方在合约上添加了一条，如果不是甄子丹演，那么我们就不拍。”如今甄子丹回巢，何苦再增加他的压力？然而作为创作人，他却始终觉得平行讲述关云长的一生能突破类型窠臼，为此，两人顿生分歧……
眼见进展不佳却难成共识，某日庄文强终狠下心，向麦兆辉直言：“我不管你了，我要把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写出来再说。”麦兆辉读过此名篇，对庄文强更有意见：过五关斩六将是一个很直线的故事，在导演风格上来说可能不够特别。岂料当庄文强完成剧本，他却喜出望外：“我最佩服庄文强的地方就在于他能将曹操抽离出来，继而形成一种“双雄”的格局，变成从倒叙出发，让曹操成为三国时代最关心关云长的人，总之就是将最简单的直线化成两条线，再将复杂的人物关系放进去，片名虽然叫《关云长》，但整个故事都是从双雄角度出发。”
叁，觅曹操 打动姜文撑起双雄风云
姜文饰演霸气十足的曹操
《关云长》的双雄对决是否与麦庄的《无间道》一脉相承？
话说麦兆辉与庄文强合力完成剧本后，《关云长》的制片方亦对两人重塑关云长的胆量大跌眼镜，纷纷直言：“这么颠覆？！”但经过一番磨合，他们仍接受甄版关云长的新貌……
麦庄自然踌躇满志，为精益求精，他们决定赴内地邀几位同行重写剧本，如修改原本未够文学化及国语化的剧情及对白。但让麦庄始料未及的是，本应水到渠成的北上之旅却大碰钉子！“我们前后找了很多家，结果没一位编剧能和我们达成一致，商讨过程中总起争执。”庄文强对此仍耿耿于怀。
事因在何？仔细揣摩，方知麦庄由头至尾将曹操称为“大人”，众内地同行却坚称壮年曹操应名“丞相”！对此，庄文强不得不提出反驳：“我就拿历史书给他们看，说当时曹操都还没成‘丞相’，甚至当时都没丞相之位，而曹操应是叫‘军师’。但他们并不接受，说：影视作品里都是这么叫的，曹操一定要有‘丞相’之名。所以我们就觉得：不是要讲史实吗？现在史实摆在这里，为何还有分歧？后来这种观念也被我们放进电影里。”
殊不知，“曹操”虽对麦庄创作《关云长》产生阻力，却无碍他们的重视与推崇。麦兆辉认为：“大部分成功的英雄都很婆妈，连死都是因为婆妈，当然这也是我们整个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妇人之仁’，而无此观念却仍愿意为他人牺牲自的英雄通常我们都会称为“枭雄”，曹操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曹操对我来说就是枭雄，只是他被太多人给抹黑了，认为曹操缺少妇人之仁，所以举止没人性，但他做过的很多事其实救过很多人。”
庄文强则认同曹操“宁让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的典故，影片中曹操对关云长自谓道一句：“英雄你来当，小人我来做。”就是在此心态下创作出来的。或许不少人对此难以接受，但庄文强却坚持用典故说服对方：“当时曹操被人追杀，逃到一个恩师的家里，恩师虽然招待他，但曹操反而害怕恩师会出卖他，结果当晚就杀了对方全家。对于这个故事，我也曾将自己放在他的角度想过，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在同样的环境下会做出同样的事，而且我认为曹操那句典故不是故意说出来掩饰自己的过错，反而是对自己的讽刺，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更大的责任，所以曹操整个人是很复杂的。”
由于《三国演义》，许多人一贯将曹操称为“***雄”，直至多年后越来越多的观点认为曹操性情复杂矛盾，“好”与“坏”的形象定位在其身上才游离起来，其后观众读者亦认为曹操举止自有其理，无法以偏概全。在庄文强看来，正是曹操的个人魅力所在：“为什么说曹操会这么复杂？主要还是因为他很聪明，能真正处理很多事，因为三国时代其实发生过很多奇怪的事，但曹操把它们都解决了，就让人觉得他很多变很复杂，其实不是，他始终是原来的曹操，只是他在解决不同事情的时候选择了不同的态度。”
这就是麦庄眼中的千古枭雄，亦印证麦兆辉自幼熟读《三国志》后的视角：“当我读完整部《三国志》后，就觉得曹操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而且我又觉得拍戏应该拍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何况多年来也没见过别人从这方面拍三国，所以就去尝试一下，用曹操的角度去看三国的世界。”
曹操之说见仁见智，但《关云长》其中一个最大的“卖相”无疑是姜文——去年底《让子弹飞》在华语影坛掀起的巨大波澜仍未衰退，此时姜文得以助阵演曹操，对影片无疑如虎添翼！
不过，姜文版曹操在片中实非首要人选：起初麦庄本找了其他演员来演曹操，却始终觉得气场不够，直至将计划搬来北京，他们才想到让姜文接棒，为此甚至遭到投资方的冷言。但麦庄仍决意而行，遂在姜文忙于《让子弹飞》后期制作时将剧本送上，“看完剧本一个礼拜之后他约我们见面，没有谈剧本，就是聊天。再过了一个星期，他告诉我们他要来演。”
时至今日，姜文无论是导是演，在圈中皆予人“出名难搞”的印象，更有甚者将之称为“戏霸”，言下之意，能让姜文甘愿挎刀的剧本确在少数！故此舆论便甚嚣尘上：麦庄何来“魔力”打动姜文？
麦兆辉认为先决在剧本：“姜文看过剧本后已觉得我们写的剧本很与众不同，比如写出很多曹操低声下气求关羽留下的桥段，跟以前古装大片上战场、发号施令或宫廷内斗的场面很有区别，所以他很喜欢。”对此，庄文强亦忍不住附和：“他说我们是用心写剧本，很老实地把感受写在剧本里，没有刻意去表达一种感情一种理念，这是最打动他的地方。”
其二，麦兆辉也将功劳归结于对人物的塑造：“姜文问过我：这部戏你们打算怎么拍？当时庄文强就回答他：我们想拍成一部古装黑帮片，也就是表现一种现代感。姜文也很认同，说知道我们不是在拍一部所谓“古装大片”，而是选择赋予角色另一个角度，等于为他进行一次‘平反’。”
庄文强则对姜文的一席话念念不忘：姜文接拍后，曾当面对他说：“还好你们没把这些东西砍掉，不然我就不来了。”
观众不免好奇：麦庄是怎样用几场戏就令姜文“服贴”？话说某日拍摄一场曹操看见关云长死去的戏，剧本让曹操说“他有一颗羊的心，但现在是狼的世界。”这实质是庄文强的潜意识之意：现在是狼的世界。戏份完成后，庄文强与几位演员去看下一场，姜文则在旁休息，“结果有演员就说庄导你那场戏真好，姜文立刻醒了站起来说：‘现在狼已经是好人了。’然后又去睡了，哈哈。”
此外，姜文亦主动向麦庄提意见，由于彼此都是导演，自然相当合拍，麦兆辉更认为姜文的建议给影片加分：“比如农田和头尾丧礼的戏他都事先说清楚了，一定要拍。另外他说希望有些戏见到曹操的孩子，因为可以让角色再多面一些，不会只让曹操对着关云长等，变成一个很‘成人’的世界，而是能让观众看到曹操跟他的孩子玩耍，我们也觉得很好。”
肆，斩六将 千里走单骑动作创新意
千里走单骑
窄巷大战。麦庄渴望在《关云长》动作里进行创新
关云长与曹操乃成，一段“过五关斩六将”亦在重塑之余为《关云长》定下“双雄片”的基调，故影片上映前夕，最为人津津乐道者无疑是这场“文姜武丹”的商业会师，毕竟前者在内地共掳走7亿票房，后者一部片更大卖8亿，不谓之“龙虎斗”实不靠谱！
过去麦庄合作《无间道》与《伤城》同属双雄会，自然驾轻就熟，但问题在于：关云长与曹操的PK是文是武？对此麦兆辉认为，双雄绝非明刀明枪：“其实不是互相对打的，而是一文一武的关系，而且令文戏看着很像武戏，也就是让你从文戏中看出两人的对决和博弈。”而庄文强则认为不应被“双雄”一词束缚了创意，理应让此概念随人物本身的性格发展：“《关云长》在双雄的安排上没什么刻意的新意，只能选择很顺从人物，让他们去自由发挥，比如你设计出这个人物，那么你会想：把他放进这个时代以后，他应该做出什么事？他周围的人又该做出什么事？有什么反应这些。”
片中关云长与曹操的双雄会尚待观众评判，但在此之前演员却是战战兢兢，尤其甄子丹，更仿若要与姜文“来真的”。“甄子丹演关云长是投资方一开始就定的，但我们从来没想过姜文进来后会突然加他的戏份，而且剧本出来就是一部很双雄的电影，戏份多少就是多少，所以甄子丹还问我们：你们疯了？为什么要我演那么多文戏？每句对白还说得那么长。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给甄子丹看稿，姜文尚未加入的时候，曹操的戏份就已经是那么多了。后来我们决定找姜文，甄子丹就开始紧张了，想：会不会演起来我马上就输很多了？”
2010年6月29日，《关云长》宣布杀青，经过长达10个月的后期制作，将于今年4月底登陆各大影院，在此之前，观众也在其的宣传攻势下对影片大为期待。
《关云长》以武为先，在早前放出的预告片中，令人眼花缭乱的武打场面无疑是重要卖点，何况本片仍由甄子丹担纲武指，如何耍好那把“青龙偃月刀”更是至关重要！面对向来以设计搏击格斗术的丹哥，麦庄决定以“史实+比喻”手法令武打更精彩——“我曾跟甄子丹说过关云长是怎样的人，然后就给出一个比喻：关云长就像是美国特种部队里的一个‘攻击手’！因为战国时代其实没什么所谓武术，打就是打，只为最短时间内杀死对方，所以甚至军事搏击都跟它有很大分别。所以这个史实就让我们多想了一条路，比如设计出一些摔跤的动作。”
但麦庄拍警匪枪战是行家，古装武打虽有甄子丹做后盾，能否驾驭却是另一回事……对此，麦庄又定下另一条路：本能+难度。所谓“本能”，即在现场督阵动作戏时，发挥“影迷”优势，正如麦兆辉言：“因为我们从小就在看港产武打片，所以真正拍武打场面就学会按这种观影本能构思‘行’与‘不行’的标准。”至于难度，用庄文强的话说就是给场面“加料”，例如电影里一场在窄巷对打的武戏，就是不折不扣的“麦庄出品”，对此庄文强说：“当时主要是考虑如果两个人抓着兵器在很窄的地方打斗应该会更好看些，这是给演员一些难度也给武指一些难度。”
四大动作创意，共同构成麦庄合作的又一典范。
武后乃文。《关云长》亦有一定篇幅的爱情戏，为此更设计出“绮兰”这虚构却是唯一女主角的人物，然而过往华语古装大片多难脱“女主花瓶，爱情酱油”的类型魔咒，此番《关云长》又何以扭转定势？
麦庄深谙，若安排关云长与嫂子“私通”，必遭审查拒之门外，故两人玩了一个小把戏：“我们不拍关云长千里送皇嫂，而是先把刘备的老婆送回去，然后孙俪的角色其实是跟关公是同乡，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碰面，关公一直都很喜欢孙俪但从没讲出来，长大以后再碰见，孙俪已经在刘备家快要过门了，所以就有很多的感情线可以展开。而且中国的感情是很含蓄的，不一定要讲出来。”
内地口味一直是香港电影人注重问题。在庄文强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我定位。“如果一开始你就考虑这些，就意味着你什么都做不成，因为到时你只会想‘这部片里观众最喜欢的会是什么’，结果你在拍戏过程中甚至可以凌驾你作为导演的所有想法。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觉得自己的电影好看还是不好看，作为一个导演，只能做到这么多。”
麦兆辉则将自己比喻成厨师，象征导演与观众之间的关系：“就像你到餐厅吃饭，不是你要求厨师应该怎么做，而是厨师亲自告诉你怎么做菜才更好吃，然后你吃了再证明是不是如此。电影也是一样，不是导演追着观众问：你到底想我怎么拍？”
故，尽管多年麦庄作品难以完整进入内地，却胜在成功保留许多港片元素，同时也能让两人拥有更多期待：“观众喜欢看，而且看得开心就行了。我也希望给观众一个感受，就是终于不再看一部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有种“你没拍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的不满，其他就留给日后的评论吧。”(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