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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23期封面。左起:张家鲁、邓超、肖洋
《新青年》第二十三期:术业如何专攻 电影界有志者说
出品:伊秀娱乐
制作:娱乐策划部
监制:萧牧、张晗
主编:魏君子
责任编辑:竹聿名
对话:竹聿名、苏毅
撰稿:苏毅
摄影:夏祺
张家鲁、邓超、肖洋在《狄仁杰》中合作愉快" src="http://img3.yxlady.com/yl/UploadFiles_5361/20101015/20101015010537817.jpg">
张家鲁、邓超、肖洋在《狄仁杰》中合作愉快
近年华语电影发展迅猛,准备不足之下,人才频频告急,因而常能听到导演或电影公司抱怨无人可用。像高群书导演便说:“中国不缺大师,就缺工匠、专业人才。”如何解决,便成了各大公司当务之急。
今年国庆档期大片酣战,《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票房飘红。票房之外,此片好莱坞式的流水模式颇引业界关注——其编剧、导演、演出、剪辑、音效等环节表现出色,令人印象深刻。而参与其中的几位正是业界所期望的新血。
拿邓超来说,毕业近十年,从话剧、电视剧转战至大银幕,屡屡开疆拓土,稳固表演阵地之后近年又逐步发新书、出唱片,多触角展现旺盛精力、多样才情;肖洋,新晋崛起电影剪辑师,影迷出身、横跨专业研究深造追逐梦想,操刀多部华谊大片激起预告片剪辑,同时带领公司团队寻求在视觉特效上有所突破,建立新的行业标准;张家鲁,台湾专职电影编剧,多次获得各类优秀电影剧本奖项,近些年事业重心转向内地,参与编写有《天下无贼》、《梅兰芳》、《风声》、《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等多个大制作电影剧本……
一位演员,一位编剧,一位剪辑,他们在电影领域的心路历程,其实就如同现实版的《奋斗》。中国电影蓬勃发展一方面凸现电影业界专业人才的匮乏,另一方面也给许多有志青年带来更多的机会。他们三位所经历的甘甜心酸、执着坚持,到最终的小有成就,或许对许多还在路上的有志之人有所启迪……
目录:
邓超:谁愿意当一哥,那就是有病
邓超很忙。采访的那天,其实已经是耽误了晚上他的新片拍摄,但是他依然给予了充足的时间,采访结束时他礼貌的道别,在淅沥的小雨中匆匆赶赴片场,那会儿又逢北京有史以来陆上交通最拥挤的时刻,后来得知那晚他迟到了三个小时。
从大三那年因一部话剧被人们所认识,到后来出演的一系列电视剧为人们所熟知,再到近两年通过大荧幕的传播使其名声大振,十年之间,邓超的演艺事业一直稳中有升,而现在这个拥有超高人气的帅气小生更是进入了飞速上升阶段。
表面看来,邓超这些年似乎是一帆风顺的,我们也能很清晰的看到一条他的事业发展轨迹。事实则如同那首流行歌唱的那样“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一个有所成绩的人的背后一定是有些特质在推动着他,而在邓超的身上,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他对于表演的挚爱与勤奋,从进入中戏学习表演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狄仁杰》这部影片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邓超。他一直在努力超越自己……
叛逆青春少年时
时至今日,邓超依然感动并感激在艺校时,那个姓邓的科主任老师,在他青春年少的叛逆期里,他以宽容之心给予邓超关怀与肯定。
儿时的邓超,其实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文艺天赋,他自己也承认那个时候挺缺这个劲儿的。当时他的兴趣爱好非常广泛,大致体现在参加学校的航模小组、摄影小组以及体育运动上面。谈起那个时候,邓超颇感自豪的是曾经拿到过江西省的苗苗杯小学生跳远冠军。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街上流行的迪斯科舞曲成为了他最初的文艺启蒙。“我时常跑出去看人跳舞,觉得很好看,便向别人请教,没用多久,我的水平就超过了师傅,于是完全取代了那些人成为了领舞。”
后来的日子,仿若一个典型的不良少年的生活状态。那个时候邓超天天跟社会上的人在外面混着,把自己装扮的特别前卫,穿着喇叭裤、花衬衫,染头发、打耳钉,说起那些事邓超觉得好笑,“我最多的时候染过5、6种头发,长头发后面扎一个小辫。”
再后来父母实在看不过眼,觉得不能再让邓超这样厮混下去,便和他谈心,建议他去考文艺学校,起码能落个文凭,好混口饭吃。恰好当时邓超的父亲认识一位画家,便让其来对他进行辅导。在匆忙学习了两三个月的美术基础之后去参加考试,结果还迟到了。处在叛逆期的邓超在考场上因遭人冷遇发挥也不是很好,幸运的是遇到一位校长,见到他个儿挺高,条件还可以,便让他投考话剧班。当时的邓超对话剧并没有概念,但是考试也非常简单,只是朗诵几首诗歌、跳了熟悉的迪斯科,便被录取了。
进入到中专之后,邓超依然我行我素。真正使邓超发生转变的是一位姓邓的科主任,这位老师则从另一面发现了邓超的闪光点,他说邓超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只是说方式方法不对。因为邓超在学校里所有的打架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帮同学打抱不平。过去了这么多年,邓超一直感动并感激这位邓老师对他的关怀与肯定,“那个时候感到自己挺孤立的,包括父母那边也让他们很费心,但是邓老师的那番真挚的话语给了我一些温暖,也让我对自己开始有了反思。”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变得积极起来。
中戏表演系借用演出服装最多的学生
从那个中专时不爱学习的叛逆少年到进入中戏之后,对于表演由陌生到挚爱的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努力,这个过程的转变既是“术业有专攻”的开始,又是基石。
直到中专毕业的时候,邓超对未来依然没有明确的方向,也并未想过会一直从事表演。甚至对于中戏、上戏、北电这些著名的培养表演艺术人才的学府也没有太多的认识。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最简单的想法来到了北京。
北电是邓超最先报考的学校,“当时对表演依旧没有太多热情,只是喜欢唱歌,却又不得要领。”一试二试邓超表演的朗诵节目全部是《满江红》,而歌曲也都是同一首《铁道游击队》,还是按照流行唱法来演唱的。舞蹈表演则是在现场跟着妈妈突击学习了半个小时,结果尚未结束便被老师叫下了场,但最后却出奇的获得了通过进入了三试。在进行才艺展示时,老师要观察考生的肢体语言便让大家随便做几个下叉的动作,这一项不计入总分。邓超看着其他人很轻松的完成,便有些傻眼,硬着头皮做了个劈叉,但由于缺乏韧性,后来都起不来……最终邓超没能进入北电。邓超印象很深的是,在参加北电考试时,黄磊作为招考老师一直在关注他。当他懵懵懂懂地上了中戏之后,有一次遇到,黄磊还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当了逃兵,没去北电。
后来参加中戏的考试,这一回邓超已经经验非富,能随机应付各种老师的问题,“我记得是高老师,他问这个孩子你能考多少分,我报了一个特别高的分,高老师怀疑似地问我,‘四门课你能考五六百分?’我说对啊。他就说那你回去安心等着吧,后来我考了两百多分,刚刚过及格线,那段时间恶补,感觉把我这一辈子的书都读完了。”
在中戏入学后的一年,邓超发觉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表演,潜意识里感到可能这一生都会与这个行当不会分开。他最初觉得自己没有表演的天分,便想到勤能补拙,以至成为表演系借用演出服装最多的学生。“爱上表演之后就经常背着装着道具服装的大道具包,去排练场排练,越发喜欢那地方。有时候通宵为了赶出一个作品,每天在熄灯时躲在壁橱里面,老师走了以后,点蜡烛排练。站在舞台上就想亲那个地板,感到真的很多人在这儿排练、演出,觉得很神奇。”那一年的邓超排练了无数的段子、小品,在进行汇报表演时不断地上台以证明自己的努力。
大三那年,邓超和同学们一起排练了一个开创了恶搞之风的话剧作品《翠花,上酸菜》,并一人分饰生、旦两角,这部戏当时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其实最初的动机不过是一个排练的作业作品,最终却走进的小剧场,展开了商业演出。邓超在谈到这个戏时,掩饰不住喜悦之情,“当时剧中那个酸酸的女性角色没人愿意演,我便主动请缨反串,用了三天时间排练完,参加学校汇演时,不曾想成为那几年最为轰动的一部戏。”这也给邓超和他的同学们增加了信心,后来在中戏北剧场进行公演时,剧场的火爆竟然到了挤爆门的程度。从那之后,北京的话剧市场上,便有了贺岁剧。
这部戏在当年对于邓超的意义或许能称为举足轻重,也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剧本磨合地更加完善的同时,邓超仍然在进行着复演,并将它推广至国内许多城市的剧场。如今这部戏再拿出来演算是一次试水,因为有计划自己在打造更多这样的作品出来,不久也会与原作者俞白眉进行新戏的合作。“翠花”那部戏观众笑过400多次,他希望自己将来也做一部这样的喜剧。
中戏毕业前的那个阶段,邓超被借调到人艺和冯远征一块排演舞台剧《足球俱乐部》,当时有个传统或者也可以称之为不成文的规定,基本上哪个单位借调了你毕业后就会留在那里。冯远征还曾对他说过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所以,邓超默认为自己以后会成为人艺的一份子,便没有再去别的剧团进行面试。后来发生的事,有些让他措手不及,演出还在进行,“有人找我谈话,我还蒙在鼓里,他说邓超你是很好的演员,但是你不太适合人艺,当时就蒙了。”邓超瞬间感到非常茫然,因为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其他剧团的招聘期,由于他是不属于北京户籍,而每一届学生一般只有三两个留京名额,最伤心的时候,邓超感到自己被这座城市抛弃了。
随后的柳暗花明、悲喜转换,来得都是那么突然,邓超抱着试探性的想法去找了铁路文工团,对方领导很欣赏邓超的才华,一直以为他会留在人艺,因为名额所限倘若之前向邓超发出邀请,他过不来的话就会占用一个空的留京指标。在了解到邓超的情况之后,文工团领导又积极努力为他补办一个留京名额。但也就在同时,国家话剧院赵有亮院长在看了《足球俱乐部》之后,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就这样邓超就去了国话。因为中间有过这样的插曲,后来邓超对铁路文工团一直身怀感激和愧疚,“那个留京名额就浪费了,一直感觉特别对不起铁路文工团。那时候我说只要有事随时召唤我,我现在一直给那个团长发信息,他说看到你成长我很高兴。”
演戏的时候是在享受表演
热爱表演,但又不醉心其中,每一次演出都当是享受过程与结果,这是邓超的心得。每一个人对于自身以及所从事的工作都会有自己的理解,掌控的好的人,才能做出一些非同寻常的事。
毕业那年,邓超接拍了电视剧《少年天子》,试戏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这个戏的角色会属于自己。当时有两页稿纸的台词,要求10分钟之后脱稿表演,随后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肯定。就这样,邓超开始了电视剧的表演。
其实最初那几年,他接了很多古装戏,而且多是饰演皇帝。他曾有过排斥,认为这是一种人物形象的重复。但是对于很多投资人来讲,从市场的考虑这样做会更加保险一些。那个时候邓超坦言自己很年轻,有时不太能领会到那些表演之外的东西,那么自己就从能掌控的表演开始,先把角色演好再去做些转变。所以从那个时候起,邓超陆续开始做了“皇帝专业户”,“ 我把每一个相同角色时期当成一种时时专业户,这段时间就是皇帝专业户,没问题。我把这个专业户拿下,接下来做下一个专业户。《幸福像花儿一样》出来是军人专业户,之后是痞子专业户,之后你还会看见书生专业户。”这些不同形象风格的塑造,对于邓超来说其实是一次次的自我超越与突破,不仅仅拓宽了他的戏路,也让他在表演之外得到了充实与锤炼。
邓超一直认为这些年的演戏都是在享受着表演。他说在拍《狄仁杰》的那几个月可以说是魔幻之旅,“我可以瞬间进入到那个裴东来里面去,而不是邓超怎么去摆脱的影子。”他觉得从事表演这种工作,第一是放松,像做游戏一样,专注去做热爱的事业,它并非是一个捷径,这和术有专攻是一样的,老艺术家传承下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是有仪式和神圣感,那个是别人不能触碰的。他有时感到工作的场合很神圣,没有去亲身体会很难触碰到那个精神层面的东西。“究竟它是什么,它很虚幻,有的时候让你欲罢不能,有的时候又让你灵魂附体,有的时候却变得特别的冷静,很有意思,然后又得去克服,裴东来该走了,离开你,永远走吧,继续去迎接下一个。”
谁愿意当一哥,那就是有病
邓超是一个能够会自我思考的人,这与浮躁的娱乐圈形成很大的反差。他很清楚对于自身的事业以及人生,哪些是应该争取的,哪些可以毫无必要的放弃。就像是他一直保持与人为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认为这是做人该起码应该做到的。
邓超在签约华谊之前,双方就一直有过比较紧密的合作,频频出现在华谊制作的重量级影视剧中,从《倚天屠龙记》到《集结号》、《李米的猜想》、《狄仁杰》,至今正式对外公布的签约时间也不足一年。邓超谈到和华谊的关系时说,“华谊一直都很照顾我,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懂得如何与我交流。公司有些什么项目适合的角色,都是会第一时间推荐给我,而王中军、王中磊也会问这个角色我喜不喜欢。”在他看来,华谊的两位老总对他的关心更像是兄长一样。
前些时候,黄晓明与华谊合约期满,媒体开始炒作华谊将扶持邓超做华谊“一哥”,对此,邓超嗤之一笑,他有他的看法,“谁敢当一哥,这完全是吹牛,谁愿意当一哥,那就是有病。这个东西界定是什么?是公司重视程度吗?这都不是,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做任何事情有自己,有邓超就够了。”他说天生就没有这个一哥的概念,也没有二哥的概念,每个人都应该活出自己,活出精彩就行。有的时候他去参加电影节时也会想,看到那么多的作品,那么用心做的电影,特别怕被卷到那个名利里面去。他曾经跟陈嘉上导演聊天,因为有一阵觉得自己很气派,收入很多,每天红地毯,突然有一天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所需要的就是享受表演。最后聊天的结果,就是对这些东西有了新的认识。他认为在这个娱乐圈里面应该是百花齐放,每个人都应该做一个共同把表演事业、话剧事业、电影事业、电视剧事业搞好的一分子,多想一想怎么样做一个称职的表演工作者。
5、出唱片绝不是玩票 旅途思想录
邓超的爱好很多,但是他将其中的摄影与旅行以及事业当中的某一个点产生了关联,再融入对一些事情的思考,集合而成了个人专属品牌“超与超人”。
演而优则唱,很多演员都在屏幕之外拓展演艺事业的空间,当然也不乏有人是在玩票。邓超回想起当年报考中戏时用流行唱法演绎《铁道游击队》的主题曲时仍旧觉得有些好笑,时隔今日,他已经在多部参演的影视剧中演唱了歌曲。
邓超说自己是“演优就演,唱优就唱”,对于出唱片这件事,他很看重。他是不太能分心做很多事情的人,所以对于新唱片他要专门拿出一段时间来精心打造,“我会认真把自己的唱片做好,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精力也好、感觉也好,做真正让大家听完之后觉得会物有所值的东西,而不是玩票,我绝不是玩票。”
在外出旅行的空间,邓超有一个构思:用相机记录下来值得思考的瞬间。年初,邓超实现了这个想法,出版了个人首本旅行随笔录——《超与超人:电影王国里的魔幻人生》,以图片加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他与“超人”——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中军同行新西兰的旅程,这是专属于邓超的个人品牌“超与超人”计划的第一部作品。在呈现了大量新西兰风光旖旎的照片以及邓超与王中军旅程中的思想感悟的同时,也展现了他的摄影才华与独特视角。
6、问与答——老爷说再拍个“裴东来传”
伊秀娱乐:当初是怎么接触到的这个角色?
邓超:当时我正在一个剧组拍戏,接到了陈国富导演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显得很神秘,说有这么一部片子,由老爷(徐克)来导,并且把合作演员的名字和我说了,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当时显得很兴奋,因为老爷的戏看了很多年,从中得到了许多启示,所以这回能跟老爷合作,的确让我很高兴,所以当时就答应了。
伊秀娱乐:与徐克合作有什么体会?
邓超:曾经听一些人讲过关于老爷的传闻,有人说他脾气很爆,工作起来特别严厉,晚上既使不睡觉也要关起门来拍,就是所谓的“关门放狗不让走”。但是真正在一起合作之后,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很童真的人,很简单,然后,他是那么的爱电影,这些令我特别兴奋。后来
他对一个作品的把控,让我觉得他当演员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演员。有时候在分析,他的这些特点,也是因为他爱电影、爱自己的作品,就是一个很像孩子的人。有的时候他经常会在镜头前跟着我们一起演,状态都是这个样子的,吃饭的时候也是聊戏。所以有一种相见恨晚的的感觉,现在我们也变成很好的忘年交。
示范的时候,因为裴东来很多灵感都是他给我的,可以说他启发了我很多东西,让我的兵器库里面多了很多兵器,很多物种。比如在拍的时候,有一场在鬼室的戏,他说你要按快进,用快进的方式来演,你就像一个鲨鱼在水里面一样,你对于案件的一些线索,毛都会炸起来,像豹子一样,你要有动物性。他第一次聊天谈心中的猴子,跟我聊晕,他说人心里面都有一个猴子,当你控制不住它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让你很难琢磨。
伊秀娱乐:这部影片你的造型设计非常独特?
邓超:因为老爷的戏在造型上是常年的强项,荧幕形象给人留下无法磨灭的形象,像林青霞早期的男人的帽子那个扮相,青蛇里面小倩,包括黄飞鸿,一下子打到心里面。所以到了裴东来这里,就会让人感觉这个造型就是裴东来,定格在那儿。老爷说再拍个“裴东来传”,我高兴坏了,我说好啊。我觉得就是大家花心思做的东西,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个电影对我给我的发挥空间很大,从一开始对造型上会提出疑问的。有没有那么白色的人,导演的意图就是他不是说外型,是由内到外结合的。他说白色有的时候代表纯洁,有时候代表冰冷,像冰块一样永远藏在黑暗当中,在剧里面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很模糊,他跟观众很有距离,跟剧中人很有距离,他有莫名的敌意,不愿意见光。有一段戏,去大理寺查尸体,不愿意曝光,还有一次是打伞,就是这样藏在黑暗中的人会在最后给你一丝温暖,这是让观众想不到的。
原来探讨这个造型的时候,我更喜欢大家进去可能认不出我,这是谁啊,看完成之后发现是邓超演的,这才开心、才过瘾,这是我们表演工作者最过瘾、最上瘾的地方,总是千篇一律做你看似擅长的角色,没意思。从电影《集结号》的赵二斗、《狄仁杰》的裴东来,我都觉得自己很过瘾。
伊秀娱乐:电影和电视你最倾向于哪一方面?
邓超: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欢用“最”的人,只能说我最爱表演,这个我可以说“最”。有些人可能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我从屏幕向银幕的转向。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转不转向的,我转向做厨师这个用转向比较合适,或者转向做技术,这个用转向好。因为我觉得都是面对角色,只不过有分寸的区别,那个就是在表演的把控上。因为银幕的观众不一样,是买票进去的,坐在那样有仪式感的场合,封闭式的场合,电视则是一个随意性比较强的。你在不同的空间,怎么跟观众交流,这是表演者最重要的需要面对的一个事情。就像原来在学校经常接触舞台剧,你怎么让最后一排的人听见,清晰的知道你在干什么,让第一排的人知道不怎么突兀,让最后一排能听见,第一排能够尽兴,所有这些体会都是不一样的。
哪怕你拍的是一部烂片,肖洋都能把预告片剪得像好莱坞那种规格。
——陈国富
剪辑成长手册
肖洋:我们的纪录至今没人打破
2010年初夏,冯小刚在《唐山大地震》在全国巡回记者见面会上,多次向外界推介一位年轻人,他就是肖洋。冯导惜才,甚至入股了肖洋的工作室。
工科出身的肖洋,有着严谨的思维以及扎实的性格,还有就是长期以来的思考形成的对一些事务的深刻理解力和精准判断力。和他聊天,发现他的外表其实与其内心的成熟不太相符,同样是一个由爱好演变为事业的成长案例,他在对技术性的追求与行业规则的前瞻性探索上已经超越了很多同年人。
跨界:辗转读书出国学电影
肖洋出生于那个横跨长江“九曲回肠”荆江段的小城——湖北省石首市,当地最出名的事件是当年发洪水而上过两次“新闻联播”。15岁那年高中还没有毕业,他就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学的少年班,从小喜欢看书、写些小文章有着那么一点文艺情结的他在这所工科类大学似乎可选择专业的余地非常小,衡量之下他读了建筑学,因为他觉得"这个专业起码还有些美术以及设计类课程跟文艺沾边”。
大学期间因为对专业的兴趣不大,肖洋不怎么上课,他过着一个文艺青年的理想生活,组乐队、排话剧,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有点不务正业。后来跟朋友攒了一个8集的电视剧剧本,拉上一位导演成立了工作室,自己凑钱去宝鸡电视台租了一些大的机械准备将梦想照进现实,再后来就有些惨淡了,片子也没拍成,还欠了很多钱,不得以将剧本卖给了一个影视公司用以还债,再再后来,他们当初的那个剧本被改编拍成了20集的连续剧——不过已然与他们无关了。
伊秀娱乐:后来为什么会选择去德国学习电影?
肖洋:德国这学校宽进严出,只需要看你大学里面的平均成绩,然后你可以自由选择你想学的专业。在那里最大的收益不是说你学了什么知识或者技术,因为现在已经全球一体化,什么样的技术也都跟世界最先进的同步,其实最大的收益是你见识到了很多不同的人,感受到了多样的文化气息,对一些东西会从多个角度来理解,视野会变得相当开阔,这对于以后工作上对作品的理解和把握会有很大帮助。
伊秀娱乐:毕业后又为何突然间想回来?
肖洋:回国有几个原因,首先我的文化背景是东方的,即使在那边有一席之地,也只是迎合他们的审美标准和判断标准。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私人原因,我是独生子,父母亲身体不好。觉得读了这么多年书,该去做一些事情了!所以,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我就回国了,跟刚刚毕业的大学本科生一样,拿着简历到处去投,想找一个入口进入这个圈子,但当时没能进来。
创业:我们的纪录至今没人打破
因为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进入电影圈的“通行证”,不得已肖洋去了一家网站做美工,这份工作对于他的全部意义仅仅是为了能够交上房租和水电费。不久经朋友介绍他去了CCTV的少儿频道,他觉得:“算是‘曲线救国’吧,也是为了能够了解一下行业规则。”
在少儿频道呆了半年,辗转到体育频道,又是一年时间。肖洋始终无法承受体制内环境下的那种压抑感,难以去适应和迎合某种无形的规则。同时,他也感觉到应该是到了出来创业的年纪了。有一天,他用一整夜时间给合作伙伴做了一场关于人生和理想的讲演,结果出乎意料之外,还没等他辞职,那位叫常松的朋友第二天便辞了职。然后两人一起创业,一直做搭档到现在。
2006年肖洋和常松成立了一个叫做“威影时尚”的工作室,成员共有五个人。他们首先确立了工作方向一定要做影视行业,但是为了能够维持运营打算先做一些拍摄婚礼MTV的营生,而后等待时机成熟再拍摄电影。然而这种形式并不被市场所接受,半年内也没有拿到一单生意。刚好那时候视频网站的兴起,产生了对幽默视频短片的需求,虽然价格很低。
伊秀娱乐:做短片是怎么一个过程?
肖洋:那会儿我们一般每天平均会拍8个短片,最高的时候拍了14个,我一个人带着一个摄像机和一对演员,一边拍脑袋想创意一边拍短片,这8个全得把人逗笑,每个都是在3分钟之内。那是一段疯狂的岁月,两个月之内我们拍了两三百部。在激动网,当时我们作品的优良率是第一的到现在记录还没有被人打破。那时候效率是第一位的,维持这个工作室运转拍了那么多,基本上能解决温饱问题了,但是后来觉得,再拍就会把手拍坏了。你会常常陷入这种非常粗制滥造的东西进去了,一定要想到自己我们将来是要做电影的,所以解决了一些基本生活问题以后,就没有拍这些东西了。后来穷到什么地步——我很久以后才知道——我们租了一个两居室当做我们的工作室,每月房租是2600元,后来连这2600元都交不起了,常松就偷偷跟自己的女朋友借钱,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前后一共借了两万多,直到我们挣了钱,他拿帐本给我看,要给他女朋友还钱的时候我才知道,所以我觉得他女朋友人很好,很感激她。
初试身手:大导演的大制作
事情的转机经常是留给那些做了准备的人的。当年肖洋的朋友陈宏伟所在院线准备发行一部叫《夜袭》的影片找他帮忙给剪一版预告片,后来这个预告片被贴片在《哈利波特和火焰杯》的前面,凑巧之下,被进入影院看片的华谊营销总监看到,一查,才发现原来都熟人。很快,华谊便又找到肖洋,邀请他来做《李米的猜想》的预告片,其实当时是被请来比稿的。肖洋和同事们费尽心思剪了三个版本,把另外两家都PK下去了,后来在陈国富导演的要求下又改了两个月。这是他第一次与华谊的合作。
就在肖洋觉得这个事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接到了陈国富的邀请电话,用肖洋的话来说,陈国富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精神导师。在三里屯一个小白屋,陈导直接第一句话就问他对电影的看法。肖洋壮胆说谈了一通自己对电影的看法,然后骂了一通学院派。接着陈国富导演更大胆的问他:冯小刚的片子你敢不敢剪。虽然此前剪了几个电影预告片,但在此时肖洋的电影剪辑经验还是零,肖洋立即回答“你敢让我剪,我就敢剪”。之所以这么有勇气,是因为肖洋感觉可能陈导是在和他开玩笑,然而得到进一步确认之后,他反而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这时候陈导则宽慰他说,没事儿。
那个时候冯导正在拍摄《非诚勿扰》,先后去日本、去杭州、去海口拍,所有的胶片全都送到北京肖洋的工作室里面,他把这一段一段的戏剪完,然后打电话,陈导就过来看,看后就告诉他怎么改,为什么这么改。后来他剪了一版预告片,画面就一个葛优流泪的长镜头,对此他解释说葛优好多年没哭过,演的全是喜剧,做这样一版预告片,画面所隐含的内容让观众去猜去吧!后来还做了一款纯爱风格的,只有简单几个海角天涯的画面,最后一个镜头是葛优和舒淇两人倚靠在一起。两款预告片冯导看过之后相当满意。
在《非诚勿扰》的剪片过程中,冯导就对肖洋的工作非常肯定,并约定他的下一部片子仍旧交给肖洋负责,这就是《唐山大地震》。由于拍摄地唐山离北京很近,在影片开拍一个月后,肖洋便过去跟组,工作时方便沟通。这部影片因为叙事性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或许不需要太多的剪辑技巧,考验的却是更加深厚的功力。
伊秀娱乐:剪辑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方法吗?
肖洋:其实剪电影我是第一次。第一,我们要说一点天赋的话,必须要有一点节奏感,这是作为一个剪辑或者是一个导演,必须具备的一个东西,能够知道什么时候该快,什么时候该慢;第二,技巧方面,就是多看片而且要多看技术精良的好片,什么叫技术精良的好片呢?《变形金刚》、《阿凡达》就是这样的片子,它的剪辑技巧是非常超前的。
伊秀娱乐:冯小刚对剪辑有什么要求?
肖洋:冯导是一个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导演,所以他的要求会比较具体,就是说这个片子在剪之前,他脑袋里面已经有数了。当然他也会先让你剪一遍,他拍的时候,就给我们留下来的这些很明显的指向性就知道,我们需要这么剪。
伊秀娱乐:《非诚勿扰》和《唐山大地震》在剪辑技巧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肖洋:在《非诚勿扰》上我们用了一些小花招,包括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来剪。有些地方为了显得幽默一些,用了一些稍微炫技的手法。但是在《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我们要去考虑的是如何真正把剪辑的方式藏到这个故事里面,你要用特别朴实的方式,真正把这个故事讲好,它要成为一个史诗般的故事的话,就不能让这种剪辑的方式跳出了故事的层面,来掩盖它内心情感的东西。因为这个故事首先它不是情节性的,就不是说先发生什么后来发生什么,它是一个讲述30年跨度的类似于散文式的电影。每个生活的切面,每次出来之后,就必须真要做到润物细无声,我们不能用非常冲击的剪辑方式来达到一种非常廉价的关注。我认为,它故事本身就很有力量,在看素材的时候,很多时候都非常感动,包括看徐帆老师的戏的时候,我就想这种原始的力量就应该把它保存进去。
4、《风声》特效执导:从零经验到获金马奖提名
在接手《唐山大地震》之前,肖洋还参与了一部影片的工作,这就是陈国富和高群书合导的电影《风声》。在这部片子里,他的身份是剪辑加特效执导。在此之前,从未做过视觉特效的他,得到这个差事与陈国富找他剪片子的情形如出一辙。
伊秀娱乐:《风声》这部影片你既是剪辑又是特效指导,这个双重身份有什么缘故?
肖洋:华谊之前问我能不能做特效,我非常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便说能做,虽然先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们还是决定让我来做。然后我们就去找一些行业里活好又靠谱的年轻人,
组成一个临时的团队来做《风声》,后来效果还不错,获得了金马奖提名还去台湾玩一趟。
伊秀娱乐:《风声》是一个商业类型片,你是如何剪辑的?
肖洋:《风声》其实还是类型片的剪法,跟《唐山大地震》和《非诚勿扰》不一样,它是好莱坞类型片的剪法,完全依靠要有节奏,每一秒都有事情发生,每一秒都会有力量推动继续往前进,然后缓的时候能缓的下来,急的时候,一定要非常的干脆利落。所以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这个过程陈导教我很多东西,真正如何去剪一个类似于好莱坞他们成熟类型片的东西。
5、《狄仁杰》:无奈剪掉刘德华和梁家辉喝酒戏
徐克陈国富是众多国内年轻电影人的偶像。陈导之前的很多作品以及徐克导演的武侠片曾经都是被肖洋列为必看的导演作品,然而这一回通过电影《狄仁杰》他有幸与这两位大师级人物共同合作,也是一件极其难得的锻炼机会。对于这部影片,肖洋在剪片过程中有着相当多的感悟,对一些不得不剪掉的镜头也有几分难以割舍。回望这几年,他一直在与华谊进行合作,也正是因为华谊提供给他这个可以施展才华的舞台,他以及他所带领的公司团队得到了巨大的事业拓展空间。
伊秀娱乐:你怎样看待陈国富以及你与他之间的合作?
肖洋:陈导最初在我看来就属于精神导师、偶像级别的人物。先前他的凡是流到大陆的那些碟我们都看过,像《证婚启事》、《双瞳》这两部,还有他写的一些关于讲表演的书,他监制的那些片子也都很喜欢。后来真正认识他,觉得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怎么了不起呢?第一,他懂电影,他知道电影的要素是什么,什么节奏、剧情,不光是他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甚至包括文艺片也好、动作片也好、悬疑片也好、谍战片也好,知道把哪些东西放到一块能揉成好电影,不是对电影特别懂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且他非常博学,我认为他的才华不仅仅局限于电影这一方面,在哲学方面、在所谓的观念方面,一些东西是非常超前的。第二点,他对这个行业的感情,他真的是想要把华语电影行业发展起来,他很多努力是在这些方面的,比如说培养后备这些人才,为行业打开新的路径,去尝试一些非常先进的模式,以及怎么样让这个行业健康的发展下去,而不是因为盲目的追逐利益,陷入恶性竞争循环,让我觉得确确实实是一个非常有大的责任感的属于胸怀天下的人。
伊秀娱乐:和之前不一样,徐克这次的《狄仁杰》剪得非常完整。
肖洋:没错,《狄仁杰》的完整归功于什么呢?我觉得第一是剧本的基础,它是一个非常连贯、逻辑上非常严密,一环扣一环的故事,不能随时插出去,然后来一段,因为他人物的关系都是时时相扣的,这个是首先决定了不可能太散。第二,我觉得还是陈导,他在后期修改过程中,做了很多这方面的努力,而且是非常有效的。不仅是细节处让人眼睛一亮,而且整体看下来,让人胸中充满豪情,感觉讲的真的是那个大时代的故事。让人出了电影院以后,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真的猥琐,那个时候的人怎么那么自信。
两个导演合作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非常讲究电影的情怀,徐克导演每部片子都会侠气,什么叫侠气,大家都会想到徐克的电影,别的就是吴宇森的《英雄本色》等等,但是徐克还是他独有的吧!另外就是对家国、对天下、对悲天悯人的这种情怀,它是需要站在一个非常高的地方,才能总体把握这个电影中这种情怀出现,而不仅仅是追求那种情节上的吸引,视觉上的冲击,所以在这一层上面,让我们感觉这个片子是非常完整的,而且是统一的,我认为这种东西,是一部电影最值得宝贵的素质。
伊秀娱乐:《狄仁杰》剪辑如何分工?
肖洋:现场还有另外一个剪辑叫做邱志伟,他是前期在现场剪,后来跟徐导剪完了一次以后,剩下就是调整的部分,就移交到我这边来,然后我和陈导还有徐导在一起沟通来进行后面的工作。因为影片是用高清摄像机拍的,所以就会有大量的素材,然后我们剪辑起来也就有非常多的可能性,当时也是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吧!
伊秀娱乐:众多素材中有没有特别喜欢却被剪掉的?
肖洋:我觉得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就是梁家辉跟刘德华喝酒的一场戏,那时其实刘德华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但是需要揭穿他之前,跟他喝了一次酒,俩人还吟了几句诗,我觉得那个还挺有味的,意思是话里话外劝他要悬崖勒马,但梁家辉还在装傻,或者是用吟诗表达自己心意已绝等等,就是这种非常徐克的东西,但是由于后来因为在整体上,这块的逻辑稍微有点儿小问题,跟后面的情节有点儿冲突,所以忍痛就把它去掉了。
伊秀娱乐:怎么看待与其他公司的合作?
肖洋:我觉得作为一个算是创作型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自己一定的独立性格,跟大家都会有合作,但是我们会有一个评价,就是说真的是,我们做专业的人,那我们合作的也尽量跟专业的,不管是投资方,不管是发片商,还是像华谊这样的大公司,哪怕只是一个小导演、年轻导演,这样的话,我觉得是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
6、关于剪辑的练习:杜琪峰电影节奏特棒
肖洋尽管现在算是小有成就,但他依然称自己为这个行业里的新人。从最早少年时混录像厅开始关注各种类型的电影,到后来学习剪辑时的拉片练习,一直到现在,仍然对这个行业涌现的新技术新知识在进行学习,同时又不断思考,从技术层面以至整个行业有着一些自己的判断与认识。
伊秀娱乐:谈谈对你剪辑帮助特别大的片子?
肖洋:我先说一部比较极端的日本片《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看了以后就把它拉了很多遍,它里面的剪辑方式完全是反常规的,后来我看到这个导演的时候,心里觉得挺震撼的,他是个老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非常年轻、意识很新的导演,人家那些东西是一种形式上的学习。还有一个导演埃德加·赖特,他拍过两部片子《僵尸肖恩》和《热血警探》。他剪辑的方式我觉得挺好玩儿的。其他的一些文艺片,让我知道怎么把它慢下来,比如说像岩井俊二的《燕尾蝶》、《彩虹女神》,还有一个短片叫《ARITA》,那些都是剪的慢的,特别好的这种例子,就是说只要你能安静下来看这个片子,你会到那种节奏里面去。我拉的片子最多的就是《勇敢的心》,因为它包含的类型很多,情感戏、动作戏、大场面的群戏,还有各种场景的变换,包括与特效的结合,在95年的时候它就已经做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我觉得非常不容易。国内就是杜琪峰的片子,我也每个都看过,尤其是有几个片子我特别喜欢它的节奏,像《PTU》,再就是《枪火》,包括《暗战》节奏也是特别棒,而且是自成一格的,就是他的片子,让你感觉到东方的神韵在剪辑上,我感觉到这些东西,跟美国和欧洲的不是一套,这些也是对我启发比较大的,但是还没有机会尝试用这些东西,也许将来自己的项目我觉得可以用上。
伊秀娱乐:除了拉片子,还有这么一个学习过程?
被访者:我们会尝试一些比较搞笑的训练方法,比如说《放逐》,那场不有枪战戏吗?下来大家说,我们现在把它重新剪一遍,把它剪成另外一个故事,看是什么样的,把台词重新配,就用这些镜头,你看讲什么故事,有的讲的特别搞笑,有的是二奶追杀令,就各种方式都出来了。包括原来跟中影做过一个东西,拿他们当年出的片子,像《投名状》这些东西,剪一个关于黄牛票的事,这个片子在网上现在还能找到,就讲那年特别难买票,抓了很多黄牛,,素材就是这些素材,看你能不能真正把它讲出不同的故事,这也是剪辑工作,就是说你随便改,你随便用,但是就这么些,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到,将来我们的电影确确实实非常有用。而且后来我发现陈导非常擅长这些东西,其实在做《风声》的时候,我们改过结局,在拍的时候,根本没有拍另外那个结局,都是因为在他指导下,我们把整个素材重新搜了一遍,每一帧,每一段,甚至NG的镜头我们都找到,终于找到一种可能性,能够把这个故事讲圆,我当时就觉得,这才叫剪辑。
伊秀娱乐:怎么看待剪辑?你未来会有更多同行进来,对他们你有何建议?
肖洋:我觉得真正的剪辑应该是润物细无声,就是看不出来的那样,这才是好的剪辑。但是剪辑这方面,其实它没有一个专门的学科叫做剪辑,无非就是说,它虽然有一些约定的成规,但是它一直不断的被打破,在整个电影发展过程中,它没有什么规律,最终表现一个理由,你怎么样看这个故事,你觉得怎么样讲这个故事会比较动人,这实际上是剪辑所最重要理解的东西。
在我的经验里面,如果你坚持,坚持五年,你都一直在这个行业里面,每天都在充实自己,每天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来做,我不相信你碰不到机会,因为现在这个行业里面靠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只要是靠谱的,你马上就会被发现,这还是原来陈导给我提的建议。08年过年的时候,春节过完了以后,我们俩在一块聊天,他就跟我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就是说在你这个年纪,不要太在乎一时金钱上的得失,当你把头几个事情全部都踏踏实实做好,让人满意了以后,认可了你以后,你就会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随之而来的。我觉得也是这样的,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挺浮躁的,大家都想钻空子走捷径,其实真正的捷径就是你变得靠谱,那反而是最踏踏实实的东西,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有机会,但是你只要一直在这个行业里面,你靠谱肯定会有人发现你,而且很快。
7、未来目标:合格的电影人就要为行业创立新标准
肖洋最早成立的工作室叫威影时尚,后来更名为南北兄弟,现在的名字叫做天工映画,取“巧夺天工”之意。目前公司20多人,主营业务为电影的剪辑和电脑特效,眼下服务项目以及公司成员还在不断扩充当中,他也从当初纯粹的技术性人才逐渐向管理者的角色转变。伴随着国内电影市场的空前繁荣,肖洋对公司的前景有一番憧憬与规划,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去实现当初公司成立时种下的梦想,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当然也会有更大的目标,虽然从年龄上来讲他很年轻,但是对于公司管理的理解以及行业风向的把握已经非常成熟,他的那些梦想终将会成为现实。
伊秀娱乐:公司接下来是怎么一个计划?
肖洋:我们希望做到帮助一个导演,假设你只是一个人,你谁都不认识,但是你又想让你在拍之前,有一个非常好的底子,就是我们为电影提供这样的服务,制作方面的服务吧!这是我们现在要达到的目标,将来要达到什么呢?我们也想自己做项目,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导演,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剧本,有点儿像皮克斯那样,我们自己的力量为我们自己服务。
我们以后也做剧本也拍电影。第一部电影并不一定是我来做,可能我有很多事情分不开身,可能由我们工作室其他人来做。我们计划至少是明年、后年这两年之内,我们一定要做出自己的东西,这是远景规划吧!在特效视觉方面,我们觉得是因为我们现在纠集了一帮算是国内比较牛的年轻人,从技术上面,大家都比较都想真的要给这个行业带来一点新的东西,一定要给这个行业带来一个新的标准,什么人叫做合格的电影从业者,从我们这些人开始做起,而且从我们这些作品能够说明问题,即使是头几部我们不赚钱,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做好。
张家鲁能够弃而不舍的跟我磨《狄仁杰》许多年,他没有放弃,没有气馁,我觉得比较少编剧能这样子。
——陈国富
编剧突围心法
张家鲁:熬过来就是对自己的一个提升
凭着先前对于编剧这个职业的感官了解,潜意识里感觉张家鲁或许是一个有着严谨思维逻辑与精致语言的城府之人,或许是一个语风尖锐、傲视于人的愤怒青年。然而真正接触之后,方觉他本人游离于这两种性情之外。高大俊朗的外形、温和谦逊的谈吐,这个被人称作张家鲁的台湾男人给人的直观印象便是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在整个交谈过程当中,流露出一份良好的个人修养。
听张家鲁讲他过去的历程,基本上就是一个文艺青年的成长史。从大学期间“被选择”读了社会学专业,却在课余时间把精力和热情用在了戏剧创作上,随后一直坚持写剧本投稿参与比赛,后因生活所迫去考了公务员,却忍受不了那份刻板、枯燥与乏味,转身去读了剧本创作的研究生,在那里遇到了以至今天对他都有所影响及帮助的老师陈国富。依靠自身的努力与执着,近些年他相继与国内的大牌导演冯小刚、陈凯歌、徐克进行合作,并小有所成。
大学时光:文艺青年的创作历练期
谈及小时候的成长经历,张家鲁坦言算是比较常规的,和很多台湾年轻人一样,按部就班的读书从小学到中学。念完高中之后,凭高考分数分发学校。18岁的张家鲁稀里糊涂的就被安排到了台湾政治大学的社会学系。回味这段时光他感慨道,“那个时候哪知道社会学系学什么啊,我本身对写字或者电影比较有兴趣,但是那个时候分数不够,就先进去念,到时候再想办法转别的系。”真正入读之后发现所在专业的课程较松,老师管理上也不太严格,所以张家鲁拥有了太多的私人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转系的计划也就搁浅下来,就这样一直呆到大学毕业。
张家鲁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正是台湾刚刚实施解严的开始。张家鲁和几个志趣相投的同学组剧社、办电影社,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完全是过一种文艺青年的生活”。描述那段光景的时候,张家鲁脸上洋溢着幸福感。张家鲁笑言,“就像在台湾年轻人必须当兵一样,可能北京的男孩女孩都会经历文艺青年的阶段。”
在那个尚且没有网络的年代,小剧场的演出生活在年轻人当中算是相当的时尚和前卫。文艺青年张家鲁先后参与了当时台湾的几个有影响力的剧社,认识了一些有共同语言与话题的朋友。凭借良好的形象以及兴致,时常参与一些剧目的演出和创作,为此甚至曾经一度想以演员作为职业理想。但是随着阅历的增长以及对自身了解的加深,张家鲁还是逐渐倾向于做舞台剧的编剧。
从那起张家鲁开始接触大量的外国电影,对于他而言,犹如打开了视野的另一扇窗口,“本身台湾看外国片、好莱坞片非常方便,从那个时候开始看一些欧洲片,还有南美国家的比如阿根廷、巴西的电影。应该说那段时间算是开始过另外一种原来无法想象的不一样的人生。”也正是从那时起,张家鲁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闯荡电影圈:为了生活曾写过***剧本
大学毕业后,张家鲁难以逃脱服兵役的规则,在军营中度过了两年枯燥、无聊的时光。退伍后在家休整了三个月,期间他重新拿起了笔,开始了电影剧本的写作,“不知道怎么想的,先写写看,我第一次写电影剧本,也没用,就拿出去参加了一个比赛。”在这个由官方举办的电影剧本创作大赛上,张家鲁平生写就的第一个电影剧本获了奖,这令他感到相当意外。
也正是在这之后,开始有电影圈的人跟他接触,也让他跟这个行业有了交集。
在张家鲁即将入行的时候,台湾的整个电影环境已经处于低谷阶段,每年所拍的影片不过三四十部,而在此之前曾有过每年投拍两百多部影片的堪比港片繁荣时代的辉煌时期。那个获奖的剧本其实最终也没有拍摄,但是立志要投身电影圈的张家鲁还是义无反顾。
毕竟生活是现实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首先面临的还是生存难题。张家鲁在继续着创作着剧本的同时,也在做一些幕后工作来维持生计。曾经有人找到张家鲁问他有一个小成本的片子愿不愿意写——当时电影制作预算已经非常低,找新编剧价钱可以再压一点。这部片子就是当时深受观众喜爱的系列军教片---《报告班长》,“讲男孩子去当兵,在部队里面发生的事,有点像《士兵突击》,但是它是带点喜剧色彩的。”
那个时候的张家鲁二十多岁的年纪,认为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抓住,不能放过,随后便有了一个写***剧本摆在了他的面前。当时他在一部电影里当场记,认识了一个制片,了解到他业余时间也在写剧本便问,愿不愿意写写***。张家鲁有自己的判断“但凡看一个电影市场是不是开始没落的时候,***出现了之后就代表这个市场不行了。”台湾当时也有过这种类型,但是质量都很差,张家鲁想尝试写一个不一样的剧本,就答应了下来。然后飞去香港与投资方面谈。“这个剧本写的还可以,但到了那儿我才发现,投资方根本连剧本看都没看。剧本对他们来讲不重要,重点是带我去的台湾制片能不能搞定一个小有知名度的***女演员。”
生活中往往充满了戏剧性,张家鲁的这个机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丝毫没有征兆。因为这个女演员临时宣布“从良”,所以导致这部影片彻底搁置。张家鲁谈到那个自认为写的还算不错的剧本仍有些遗憾,前段时间还有朋友提起看能否重新拿出来拍摄,但张家鲁已经找不到了。
退伍之后的那一年张家鲁做了许多事,也写了各种类型的剧本,但在其中大半年的时间里,所得到的收入只相当于现在几千块人民币。每一个家长在子女步入社会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能不能养活自己,在为张家鲁担心之余,父母与他形成了一个约定,做电影的同时,要去参加公务员的考试,以至将来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糊口。然而考试却出奇的顺利,在被录取之后相当长时间,张家鲁没有去报到,而是继续从事着电影相关的事情。直到实在逃不过去了,才去那个叫“新闻局”的单位上班。
张家鲁形容那五年做公务员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期的状态。简单而又重复性的工作,剩下大把属于自己的时间,却感到相当乏味。“我需要等待时机,因为当时环境的确不好,我硬要去弄、硬要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但是我事后想难免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我毕竟离开了这个行业一段时间,等于是我在二十六七岁到三十岁这个阶段,我不敢说最好的五年,但是应该也是蛮精华的五年,我在做一些别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有一种特别的心情,想要把这个空白给补上。”
十年合作:被严师陈国富发现
也是那段时间,张家鲁遇到了自己的爱人,然后结婚,这是对于他在那段远离电影的日子里最大的收获。而出于对电影情怀的难以割舍,也是想寻找更大的发展空间,张家鲁考取了台湾艺术大学戏剧系的研究生,专业是剧本创作。在那里,他遇到了日后成为亦师亦友现在又是事业合作伙伴的陈国富。
作为80年代台湾新浪潮涌现出来的新锐导演,陈国富当时已经拍了四五部片子,后来负责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亚洲区的监制工作,闲暇时间在学校做兼职教授。他给张家鲁上的课程是电影研究。
“那个时候,遇到的大多数老师都是属于‘温良恭谦让’类型。而陈导比较不一样,他觉得我今天教了你,必须要告诉你学校以外的这个社会,他会用那样的标准要求你,他批评非常的直接,接近难听的地步了。”这是张家鲁对于陈导教书时的评价,有一些学生因为受不了这种看似严厉的教学方式而放弃了这门课程的选修,“对于写作,很多事情讲感觉。当你用一个标准检验你写的故事是不是能够符合业界的眼光要求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有差别了。熬过来的话你就会发现对自己是一个提升。”
学生时代的张家鲁,被陈导发现其剧本写作的灵性及努力。毕业之后,陈导邀其加盟,让他担任所在公司的专职编剧,张家鲁心中窃喜却又不露声色,“我第一个念头说好,但是没有立刻答应,好让他看起来我是深思熟虑做的决定。”
从张家鲁研究生毕业后去陈国富所在公司上班,到现在已经有10个年头了。两人从最初的师生关系,延伸到编剧上的搭档、生活中的朋友,无论是哪一种情谊能够保持得这么长久都算是难得了。
张家鲁总结陈导身上有两个特质吸引了他,“其一是陈导做事极富逻辑性。他却能够清醒地告诉你,这个案子能不能做,为什么,一二三四五,条理非常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着完整的一套路线;其二就是他的专注力。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专心的,大家都说娱乐圈是花花世界,但我跟他这些年,总觉得还在继续当时的研究生工作,依然保持一种单纯的工作环境。陈导的生活就是工作可能占90%,他的专注力是非同寻常的。他不太喜欢去做一些交际或者是应酬,他不干这一套,他完全靠工作上的努力到今天这个地位。”这些年,张家鲁发现只有两个人是这样的,一个是陈国富,另外一个就是徐克,“老爷(徐克)也是一个工作狂,无时无刻都在想工作的事情,精力过人,这一点让人家非常敬佩的。”
其实经历过这么多年,两个人在工作与生活上都已完全相熟。张家鲁说陈国富有时候就像是自己的大哥,在生活方面遇到某些问题自己会征求他的一些意见。而在工作合作过程中,张家鲁坦言他们曾经有过分歧却又否认有过争执,“他曾经是我的老师,不管是在美学上还是在市场上我还蛮相信他的判断,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有先知先觉的一面。于是乎就出现这么一种情况,我写完一个版本给他看,他不是光看,还会动手做修改。我觉得有些地方他改的真的不错,但是有些地方,我很难同意,便偷偷再改回去。他再看就能发现我其中的坚持……”两个人就这样暗地里往复多次,“剧本上没有所谓对错的事情,可能有比较趋向市场,可能有的背离市场,这个东西是有的,谁对谁错很难说。在这方面他蛮有包容的空间的,当他发现你的坚持是有价值的时候,就按照你的方式来做。这一点尤其是跟他一起工作的后辈来讲,非常棒。”
4、收获金马奖:我当时还没准备好
2003年的时候,凭着陈导的推荐以及自己写的一份电影《天下无贼》的剧本修改方案,张家鲁被冯小刚导演看中,“那时候《天下无贼》前面大概有两位编剧,我的修改计划是针对他们原来的剧本。冯导看过之后便说,要不请这位编剧来试试,于是我便从台北来到了北京。”
虽然之前有过在上海写电视剧剧本的经历,但是北京之行,还是让张家鲁感到既兴奋又陌生。“这完全是另一种状况,因为是我的头一部电影,又是跟国内顶尖团队合作,感到特别幸运。”然而更加幸运的是,这部影片让张家鲁拿到了台湾金马奖的最佳改编剧本奖,这让张家鲁颇感意外,“其实那还是没有想到的事情,糊里糊涂就得了一个金马奖。因为觉得那是一个团队合作,应该大家得奖。其实那时候我才三十三四岁吧,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得这个奖,如果晚几年自己写好一个更有代表性的作品得奖的话,就比较实至名归了。”实际上去年《风声》参加金马奖的时候张家鲁曾经有过企望,但是却事与愿违。对此,他也看透“得奖这个东西尤其是跟运气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评审组合是谁。但是去年的《斗牛》我觉得这个东西挺心服口服的,是拐了一个影片类型出来,跟以前的不一样。”
5、《狄仁杰》:剧本修改了300多稿
谈到上映的古装悬疑动作新片《狄仁杰》的创作,张家鲁笑了,带着自信带着逃出生天的笑容。
《狄仁杰》最初构想是在2002年,“陈导当时身为监制,要不停的有案子往下推动、开发。那时候他听国外的朋友说,荷兰的汉学家高罗佩写了一部小说,在西方世界蛮有名,讲述中国有个狄公断案的故事,名字就叫做《狄公案》。它是偏公案性的,很多玄幻的东西在里面,其实跟推理悬疑是沾不上边,后来我们运用了这个角色开始创作,写完一个版本之后哥伦比亚公司因为某些原因结束了在亚洲的制作业务,就没有拍。直到2006年、2007年,华谊这边有兴趣,就重新接手,找来徐克做导演,我们又开始另外一个阶段的关于《狄仁杰》的创作。”对于这近十年而磨成的电影,张家鲁感叹到:“有一次我打开电脑里《狄仁杰》的文件夹,好奇的算了一下,前前后后有300多个修改的版本。”
《狄仁杰》对于张家鲁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他努力去创新:“这部片子是电影大片,但中国观众对于大片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因为我们看过太多失败的大片了,但《狄仁杰》在类型上做了一个创新。我们曾看过武侠片也看过悬疑推理片,但是这些类型的融合在华语片上,是相当少见的。像陈国富跟徐克两个影坛的奇人,走在两个极端上,老爷(徐克)他是一个非常脑袋里面有无数奇想的,非常天马行空的一个创作者;陈导演站在另一端,他非常严谨的,等于是一个作者,这两个人的合作,还能够顺利的把这样一部电影完成,这中间经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6、编剧经验谈:所有的剧本最重要的都是角色
曾有媒体称张家鲁为现在台湾唯一的职业编剧,对此他颇有些凄凉的感觉,其一是对于台湾的电影整体环境的堪忧,另外一点就是他看到目前仍有很多从事各种行业的人在业余时间写剧本投比赛,就如同当年的自己,却不能靠这个来为生,“其实我觉得这对于电影行业来讲不是件好事情,而且照理说你干这个行业就可以养家糊口,能够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下去了,但现在没有这个环境。你说我算是一个电影编剧吧,但是我现在所有的作品几乎没有例外都是在内地写的剧本,因为现在内地有这个市场需求,而且给的不管是酬劳各方面都会比其他地方好太多。”现在台湾的影片预算普遍偏低,所以造成一些人编、导合一,自己先写剧本再去找投资,所以编剧这项分工在行业里渐渐抹去了,这也是台湾很少出现专职编剧的原因之一。
两个月前,张家鲁由台湾搬家去了香港。毕竟那里相对于台湾而言,电影环境要好很多。他曾多次相邀业界同仁得闲时一起吃饭,然而最后却发现,在香港竟找不到香港导演,所有人都到北京来了……
谈到内地与台湾在创作上的不同,张家鲁回忆起当年做公务员的时候,曾经给国内写过一些爱情喜剧之类的电视剧,“那时候我开始关注国内的一些状况。我写出来的东西有太大的断裂,跟国内的环境衔接不上,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你要是为内地写东西,一定要符合内地的文化氛围,能够衔接得上。”
“知耻后勇”,他一直没有脱离研究生的生涯。张家鲁近几年的电影作品所描写的都是一些年代片,比如《梅兰芳》、《风声》,语言上的操控对他来讲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是另外一个时空感,而《狄仁杰》更不用讲,那是要创造另外一个世界出来了,“创作的前提是功课要做足。”
在写《梅兰芳》之前,张家鲁多少听到过关于梅先生的一些绯闻、琐事但都是小道消息。在写剧本的时候重新认识这个人物,等于是全新的探索跟研究的过程。有时候他蛮庆幸能够站在这样的角度。“你太了解梅先生,你可能会写不动。还有点担心就是梅先生的家人对剧本会有什么意见,后来还好梅葆玖先生给我们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在创作过程当中,我们希望它不只是文艺,或者是人物传记片,更希望能还原梅先生。这方面做了一些发挥。当然,编剧都会有遗憾的。”
从早年间退伍后写的剧本《季风季节》获得了台湾新闻局的优良剧本奖开始,张家鲁便有了一个“得奖专业户”的称号,他有很多心得和大家分享“所有的好剧本最重要的就是角色,我觉得其实观众到后来吃的还是角色,如果要让观众喜欢、同情甚至讨厌这个角色,这之后你才有得谈往下的故事该怎么走。一个剧本能不能有兴趣让我跟着这个人物往下走,去经历接下来的100分钟或者120分钟,这个东西没有的话,对我来讲就毫无意义了。”
对于创作者在剧情中忽略的漏洞,张家鲁说,“如果你喜欢这个角色的话,你会忽视那个漏洞,因为从一部电影来讲编剧是一人之智力敌亿万人之智力,不可能没有漏洞的,即使是在今年的一些电影里面要仔细去挑的话一定可以挑得出。”
7、上升空间:不排除以后去做导演
虽然目前在电影编剧领域小有成就,再也不会为生计发愁,但是张家鲁除了在工作上写的剧本之外,偶尔还会自己写一些东西,仍会拿去参加比赛,“因为这些东西跟所谓的金马奖可能又不太一样,金马奖算是一个业界的肯定,而那些比赛更像是在一个创作团队里面进行。”
张家鲁坦言因为性格的原因,人比较懒,而导演工作太过于辛苦也让他对去做导演没有那么积极,“我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话最好,我不排除将来可能去拍个片子,当导演,但是如果说要我自己鼓着劲去求人,可能我比较干不来的事。其实在这个行业里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角色嘛,我觉得真的就是说不要有那么多大师,如果大家都能够把自己当作一个匠人,一个工匠,一个木工师傅。在不同的位置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对自己、对行业都是好事情。所以说如果今天在编剧这个岗位能够把这个事情做好,做到受大家肯定,愿意多给我一些机会,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