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中年男女的婚外情故事,很不纯正的是,男女主角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更乏善可陈的是,他们各自并没有坚决打破后再重组的打算和信心。婚姻是对一个人尽责任......
一对中年男女的婚外情故事,很不纯正的是,男女主角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更乏善可陈的是,他们各自并没有坚决打破后再重组的打算和信心。
婚姻是对一个人尽责任,但不一定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感情是感情,责任是责任。我的感情是属于你的。
初听上去有那么几分片面的深刻,似乎是一个中年男人对于婚姻和爱情多么洞若观火似的。但很快你就会哑然失笑了:把爱情当成一块遮羞布,随便一抖遮掩住自私和贪婪的杂草就可以伪装爱情的大花园么?那套理论的言外之意是感情就不需要负责任,就不需要付出,任凭其自生自灭了?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具有特指性、独占性和专属性,如果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分成两份甚或N份,那只能说明这里面的感情至少必有一份是虚假的。一个人说爱你却不想负实际的责任,那这样的感情充其量是啤酒的泡沫,泛滥一时,却是一场虚空。而且贯彻实施此种感情逻辑的人,他的内心其实不属于任何人,他爱的其实是他自己。
当然,不一定是结成婚的爱情才是真的爱,但是最起码——真的爱一定和责任心、和倾心付出密切关联。
我再次遇到林,并不是偶然。当我在百度网上搜索他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那时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和林再次相遇。
林是我的大学老师,他是我的初恋,像雪一样干净的初恋。女人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为什么会常常想起初恋?有一段时间,我常常想起林,想起那时青青的校园,穿花裙子的我,戴眼镜的林。有一次,在送儿子上学的时候,我居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和黄磊的儿子是我和林的儿子,那么……这个问题把我吓了一跳,也重新激起了我想再一次见林的愿望。
那时我正在网上疯狂地聊天。十年的婚姻已将我和我的家庭定格,我和丈夫的感情尚可,但乏善可陈。有一次在某个聊天室,一个叫花花草草的网友告诉我,她通过网络找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我立即想到了林。于是,我用同样的办法找到了林。林是青岛一所大学的副教授了。搜搜他名字,从百度网上能搜到几百条关于他的信息,其中多数是论文。有一篇论文后面附有林的邮箱。
我立即给林写信,然后怀着一种激动的心情上床睡觉。我一点都不用担心黄磊会看出我的异常,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我们已很少留意彼此的情绪变化。即使是每个月中仅有的一两次z.a,也都是非常有规律的。我说,是不是做一次。他说,晚上晚一点,等孩子睡了吧。印象中,每次都是我先提起,他对此不冷也不热。以至后来,我和林约会,我兴高采烈地化妆出门,又兴高采烈地回来,他一点也没看出我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怎么这么高兴啊,拣钱啦。我说,没有,是拣到人啦。他说,哦,那可有的赚了。不知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假装的。
“前几年我回济南来找过你的,可是没有找到,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初把你放走。小青,我真的很爱你。”我的泪水又一次流下来,滴在了林的手上。我等这句话太久了,从二十岁的如花岁月等到三十岁。是不是太久了?林答应我,他会经常来看我。他给了我一个手机:“这个号码,是我的专线,我要你只为我而开。”一只小巧的粉色彩屏手机。
我们手拉手,走过我们曾经的校园。走遍了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我想把我们恋爱的消息告诉每一棵树,每一株花,因为十几年过去了,这校园里不变的就是这些花花草草了,我要让它们见证我们的爱情。”
林走后,我们互发短信、邮件,隔一周见一次面,他来济南或我去青岛。林每天给我写一首诗,他还是那么有才气。当初就是他的才气征服了我,现在依然是。在林的诗中,我又焕发青春年少时的热情与活泼。同事们都说我变了。是的,我变了。那一段时间,我像是疯了。
但很快我就变得有点儿烦躁了。那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林的短信和邮件。我一连发了三封信,林都没有回。我焦急不安地等待着。黄磊注意到了我的焦急,问我是不是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说没有。令我想不到的是,这家伙第一次这么关心我,像父亲对待孩子一样,他走过来抚摸着的头发,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我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的怀里哭了。那一刻我的心理真得像一个刚刚失恋的女孩子,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直到他把我哄睡。我还爱着黄磊,但是为什么,我又那么渴望得到林的爱呢?“因为你一直没有从你初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吧,”后来黄磊为给我分析。
第二天上班后,我打开邮箱,看到了林的来信,说他老婆怀疑他了,这几天一直要他邮箱的密码,“我恐怕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给你写信了。但我仍然是爱你的。”林曾说过,因为心里一直有我,又找不到我,所以他结婚很晚,一直到去年才刚刚结婚。“我并不喜欢她,她是趁虚而入的,在我生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天天照顾我……”男人,当他们遇到外遇的时候,总是会说,他们不爱自己的老婆,但是他们又那么怕他们的老婆。“但是,我不能和她离婚,”林说,“那样,她会去死的。”
“我得为她负责!”上次见面的时候,林就对我说过,他不会和老婆离婚,“婚姻是对一个人尽责任,但不一定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感情是感情,责任是责任。我的感情里只有你。”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妨碍任何人,我不会要求他跟妻子离婚,我只要他做我精神上的知音。但是听了这样的话,我还是对林大发了一通脾气。
事实证明,我最初想和林谈一场“我不妨碍任何人”的精神恋爱的想法是错误的。女人天生的妒忌心理,在不断增长的感情面前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你都不能把持自己行为。女人对感情是贪婪的,正像男人对性一样。
就这样,我一步步滑向危险的边缘。2月14日是情人节,我和黄磊照例是不过的,黄磊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即使知道,他也不会给我买花。而那一天,我也没有等到林给我的花。他曾答应我,那天通过邮政给我寄鲜花。第二天,他写来一封信,说这一阵,他的夫人对他看得特别紧,以致他没时间给我寄花,“亲爱的,千万不要怪我,虽然是跟她一起过的情人节,但是我心里想的却是你。”我在极度的失落之后,给林打了电话,开始他没接,我接着打,他还是不接。他越不接我越打。
我被妒忌、失落、想念和猜忌所折磨。我决定到青岛去找林。要他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他要我,我就跟黄磊离婚。想到和黄磊离婚,我又哭了半路。
即将落山的太阳最后的光,把校园的一角染成了暖暖的金黄色,正是初春,树的叶子刚刚吐出鹅黄的绿,娇嫩的像少女的脸。我站在那儿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上去找林。正在这时,我看到从那暖而幸福的阳光里,一个孕妇缓缓地出了大楼的门,站在楼门口,等人的样子,接着林出来了。他向她笑了笑,蹲下身去系她松开的鞋带。然后,他拉着她的手。他们一步步向我走来。阳光正打在他们的额头眼睛上。他们笑眯眯向我走来……
一个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同时抬头向楼上张望,一块玻璃从一扇不知名的窗子上掉下来,然后,砸在地上,碎了,一起碎了的还有我曾经的那只对林装满希望的爱情之杯。林和曾经的爱情就这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